蔣銘宇點頭。
莊英嘆口氣,語氣里帶著寵溺和無奈“霖霖這孩子,之前心血來潮說找你補課,后來突然又說不補就不補了,我知道你自己賺錢不容易”
“阿姨,我不是來要錢的。”蔣銘宇指尖扣在3上,出聲打斷莊英,“相反,我是來還債的。”
莊英微微錯愕“還債”
“對,還債。”蔣銘宇聲音清冷,“趁著現在欠的不多,還完債就可以兩清了。”
莊英沒理解蔣銘宇口里的債,是指什么。
但兩清這個詞莊英喜歡,也說不出來為什么,莊英就覺得向霖和蔣銘宇這兩個人,就應該離得遠遠的,遠到這輩子不見面才好。
莊英還記得,蔣銘宇第一次來家里的情形。
那天向霖難得勤快。天沒亮,他就爬起來又疊被子又收房間。張阿姨出門買菜前,他更是急叨叨圍著叮囑,就生怕漏買了蔣銘宇愛吃的菜。
當時莊英和向洪波都很驚奇,等蔣銘宇到了之后,兩人這份驚奇漸漸轉化為震驚。
先前,聽向霖提過很多次蔣銘宇事跡,說是學霸、中考狀元、各種競賽大獎拿到手軟。聽得多了,兩人都把蔣銘宇默認成了乖乖優等生。
等真正見到蔣銘宇,他們才意識到之前想差了。
雖然蔣銘宇很安靜,很禮貌,講課也稱得上兢兢業業,但他那種目光,絕對不是乖學生該有的。
用向洪波的話說,類似的目光他只見過兩次,一次是礦上來了條瘋狗,另一次,這是礦上藏了個亡命之徒。
只是和那兩次不一樣,在不見底的深邃之上,蔣銘宇眼神里還緊繃著一根弦,還壓著濃濃的漠然和冷淡。
看著這樣的蔣銘宇,莊英和向洪波其實是不贊成向霖和他接觸的,只是那時候向霖早認定了蔣銘宇,一門心思要跟他做朋友,不管倆人明示暗示,一律聽不進耳朵里。
后來接觸得多了,倆人知道蔣銘宇家境,也漸漸明白他為什么流露出這種目光來。
再后來,看蔣銘宇沒做過任何出格的事,又見向霖實在愿意,倆人這才同意補課。只是對于向霖念念叨叨的要當朋友,莊英從來就沒想過能成。
向洪波曾經無奈道還朋友酒肉朋友都當不成。那小子就是頭孤狼,他不能讓別人欠他的,但他也不愿意欠別人的。就算真是欠了債,他也會想方設法還。還完了,也就完了,甩到一邊六親不認。
現在,蔣銘宇既然說是要還債,也許是之前小霖借過對方錢
還完錢就能兩清,也算是件好事。這么想著,莊英收回思緒,順著蔣銘宇的目光看過去。
向霖正在把第一份禮物往腳上套。
那是雙限量版籃球鞋,帶著嶄新的標簽。是寧洲爸媽送的。
這雙球鞋很難買,向霖記得,上輩子他求爺爺告過奶奶許久,終于打動向老板和莊女士。在某次他們去b市出差時,順路幫他定了一雙。而等他真正把球鞋穿腳上,距離預定日期已經過了大半個月。
對,這雙球鞋不是當場就能買到,而是要預定。
拿到球鞋的瞬間,向霖迅速抬頭,對著寧洲露出個歉意笑容這球鞋是寧洲預定的,只是剛好碰上自己生日會,尺碼又合適,便被充公當了禮物。
寧洲擺擺手,用口型回“主公,應該的。”
向霖也回了個口型“滾蛋。”
“公主”寧洲再次做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