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d市的路上,向霖想了好半天。禍害抓那一把,到底為了什么?
要說氣得動手,感覺也不像,不是動手的話,他又有什么必要拽自己?想著想著,向霖又想到上輩子。
經歷完山體滑坡的事,向霖這才記起來:上輩子十一開頭的確下雨了,后來也隱約聽說過客運停運,為了這事,班上還有幾個學生沒按時返校。
但因為蔣銘宇按時回去了,潛意識里,向霖忘了這茬兒。轉念他又想到,客運都停了,那個禍害到底怎么回去的?
不過等到了d市,向霖已經沒閑心思考這些。他直接被莊俊押回醫院。一樣樣檢查做下來,莊俊看著報告單松口氣:“沒什么事了。”
“我就說沒事吧,真不用抽血的。”向霖盯著胳膊唉聲嘆氣。
“別找了,針眼早就長好了。”莊英擼下他袖子,又跟莊俊交代,“你上班吧,我先帶向霖過去,菲菲和爸媽還等著呢。”
聽說向霖闌尾炎發作,外婆、外公和向菲菲都急的不行,雖說檢查完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了他們,但看見向霖后,他們三個還是連忙圍了過來。
“我的大外孫,真是受苦了。”外婆拉著向霖胳膊心疼不已,“你媽你小姨還說沒事,你們瞧瞧,看把孩子瘦的啊。”
“哪瘦了啊?”莊英小聲嘀咕,“他那是抽條。”
“你這是親媽嘛?都瘦得皮包骨了,還不瘦?”外婆拍莊英一巴掌,拉著向霖往餐廳走,“來來來,你姥爺專門做了你和菲菲愛吃的,你們倆趕緊多吃點,補一補。”
“...我哥補就行了,我就不用補了吧?”向菲菲捏著自己肉嘟嘟的臉頰,語氣里說不出的憂傷,“我都補半個假期了。”
因為質疑莊英的養育能力,外公外婆硬是把向霖和向菲菲留了兩、三天,直到10.7號下午,眼看著第二天要開學了,他們才戀戀不舍開始打包。剛送來的土雞蛋、燒好的紅燒肉,新出鍋的鹵排骨...各種向霖和向菲菲愛吃的東西,他們都要裝一點。
莊英來接人的時候,忍不住吐槽:“爸、媽,你們這是搬家呢?”
“破孩子,就這么點東西,搬什么家。”外婆拍莊英一巴掌,又摸摸向霖和向菲菲腦袋,“對了,姥姥還訂了只土雞。你們等幾分鐘,等送來一起帶回去。”
“不...不用了,謝謝姥姥。”向霖和向菲菲一起搖腦袋。
得益于在外婆家補的這兩天,向霖十一大病一場,非但沒掉秤,反而胖了一兩斤。他從秤上下來,邊擦頭發邊走回桌邊。
桌子邊上堆著換下來的衣服,交給張阿姨之前,向霖隨手掏了掏口袋。理論上來說,他口袋里應該空空如也,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掏完左面口袋,向霖剛想抽回手,指尖忽然碰見個東西。他愣了愣,把拿東西摸出來,發現竟然是張紙。
說是張紙,其實有點夸張了,那就是個疊得四四方方的小紙條。不知道什么本子上撕下來的,紙條顏色暗沉昏黃。
向霖捏著紙條愣了幾秒鐘,展開。
上面是寫了幾排算式,筆跡整齊而熟悉。向霖盯著x?+y?-10x=0一行字沉默許久,忽然記起蔣銘宇拽自己手腕的時候,另一只手也有過動作。
“就是那時候偷偷塞過來的?”向霖把紙條團成小團,順手扔進書包,“有病。”
收假當天,學生們總是忙碌的。
第二天,向霖定了個很早的鬧鐘,他本來想優哉游哉吃了早飯,再優哉游哉散步去學校。可惜天公不作美,從后半夜就下起雨。莊英擔心他淋雨再病一場,硬是讓趙叔踩了腳油門,把他送去學校。
這么一來,向霖甚至比值日生到的還早。他站在教室外面等了幾分鐘,看見趙自強小跑到樓前。
趙自強看見他,有點驚訝:“向霖?這么早?”
“這不是沒寫作業嘛,挺急的。”向霖撓撓鼻子尖。
趙自強做了個我懂的表情,打開教室門。把傘放好后,他從包里拎出疊卷紙:“全在這呢,我先去掃地了。”
上輩子,向霖和趙自強不怎么熟,只是記得他跟蔣禍害一樣,都是高二才從縣高中轉過來的,其實說轉過來也不太合適,準確點說,應該是他跟蔣銘宇一樣,都是高二時一中從縣高中挖來的。
能被挖過來的人,學習成績那肯定是妥妥的,向霖打開趙自強作業,發現這哥們不但全寫了,而且每道題都寫得整整齊齊、密密麻麻,密密麻麻到讓人想抄都提不起興致。
不過,再怎么說也是人家一片好心,向霖笑著道謝,照著把選擇題都勾了。
他勾答案的時候,陸陸續續又來了幾個值日同學,趁著他們掃地的掃地、擦黑板的擦黑板,向霖慢悠悠站起來,挪到窗邊。
在蔣銘宇書桌前站了幾秒鐘,向霖從口袋里摸出個紙球,扔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