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霖也拍拍他胳膊:“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就是,2班酸咱們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包瀅瀅和田谷也跟著勸。
2班是除了1班外,高三最好的班。按照往幾屆叫法,1班和2班應該叫實驗1班和實驗2班。只不過市里頭最新政策不讓搞實驗班,兩個班名才沒帶“實驗”兩個字,然而換湯不換藥,全年級最好的學生依舊集中在這兩個班。
二班的班主任姓吳,是個年輕的英語老師,號稱有兩三個國家留學經驗。進校時她就宣稱過,說自己只帶全校做好的班。
但王梅梅是一中老牌教師,也是評過市里金牌教師的人,帶實驗班帶了十幾屆,不可以新人一來就把實驗班讓出去。校領導找倆人談了幾次話,她們才各退一步,一個帶1班一個帶2班——她們倆的梁子,也就是那個時候結下來的。
有留學經驗還偏偏回d市教書,該說她善于奉獻,還是說她想不開呢?第二天英語課上,向霖還在思索這個問題。
“昨天的英語測驗出成績了。”講臺上,王梅梅依舊露出光亮的額頭,“這次,我還要著重表揚我們班某個同學。這個同學在測試中,得了滿分。”
蔣銘宇握筆的手頓了頓,偏頭朝向霖看過去。
向霖依舊在漫不經心轉著筆,金屬筆桿每次轉動,都反射出模糊亮光。在被亮光打亮的瞳孔里,蔣銘宇并沒看見期待或者雀躍。
“這位同學就是蔣銘宇。”王梅梅聲音還在繼續,“讓我們給滿分同學鼓個掌。”
掌聲響起來,向霖仿佛被嚇了一跳。他迅速停止轉筆動作,先是快速抬頭看向講臺,發現沒人看自己,他才小小松口氣,翹著二郎腿又抖起來。
“蔣銘宇?來前面拿卷子了。”王梅梅又叫了一聲。
蔣銘宇收回目光,站起來。
教室過道很窄,不少學生課桌側面掛著簡易書架,并且有幾排的女生為了離同桌遠點,還把桌子朝過道挪了不少。蔣銘宇長胳膊長腿,朝前走時,即使他再盡力避免,校服外套還是掃到了一兩個書架
被他掃到的那兩個女生臉紅了。其中一個大著膽子,盯著蔣銘宇眨眼睛:“學霸,你把我書架撞歪了。”
呦,現場版送秋波?向霖抿著嘴看熱鬧。
“哦。”蔣銘宇頭都沒回。如果不是礙于全班都在,向霖懷疑這個“哦”字,蔣銘宇也懶得說。
這秋波算是白送了。向霖看看那個女生,頗有點惺惺相惜的錯覺。
不過也是,人家禍害心里有白月光,別說秋波,就算是送出來一萬噸菠菜,那也沒用的。
可能是重生以后心態逐漸平和,也可能是徹底放手之后,終于能用公平公正的陽光看待問題,再次回憶起那個姓簡名蘇的白月光,向霖也不得不稱贊一句:好香——如幽如蘭,絲絲繞腸,啊,那原是綠茶的芬芳。
蔣禍害竟然喜歡那個調調,所以看不上脈動和可樂簡直太正常,向霖又轉了兩下筆。
王梅梅也不知道什么愛好,有時候興致來了,公布成績就偏要一個個讀出來,再讓學生挨個走上去。
考得好的雖然臉上有光,但被叫上講臺,多多少少有點尷尬,考得不好的就更慘,只能低著腦袋灰溜溜走一趟。
當然也有臉皮厚的,例如李峰和魏南兩個,每次考了倒數去領卷子,他們依舊能走得生龍活虎,活脫脫考第一的架勢。
一直到李峰都把卷紙領了回來,向霖都沒能等到自己名字。他疑惑地看著王梅梅。王梅梅也皺眉頭在看他:“還有個別同學沒領到卷紙,沒領到卷紙的同學,中午來我辦公室一趟。”
“誰啊?”“誰沒領著卷紙?”不少人竊竊私語,隨即,有探究或者好奇的目光,朝著向霖投射過來。
在那些目光之中,向霖發現了蔣禍害特有的冰冷凝視。不過只是轉瞬,那只禍害就收回目光,仿佛根本沒抬過眼一樣。
看個屁的看,向霖翻個白眼,開始為中午的事犯愁。他雖然不怕被請去辦公室,但他真的怕王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