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這樣,口語、口語...這個學生,是要讓自己當著所有人面,承認那些恥辱,承認自己也曾是中式英語一樣,承認以前的自己也只會啞巴英語。汗順著吳芳臉頰緩緩流淌,她突然有點后悔。
也許,不該把王梅梅牽扯進來,如果最開始自己只咬死向霖,這個蔣銘宇可能不會來反駁,也就不會有如今自己難堪的境遇?
側頭看了眼斜靠在賽臺上的向霖,吳芳愣了愣,又突然想到:在蔣銘宇上臺前向霖也曾經說了句什么。他說:“吳老師懷疑我成績?那這樣,你呢現場隨便出...”
那句話的語氣十分淡定,淡定到他仿佛確信可以答對所有問題。吳芳恍惚間意識到:哪怕自己沒有針對王梅梅,那個叫向霖的男生,也能打自己的臉——用他那種更直接的、當面懟回來的方式。
所以真是自己做錯了嗎?吳芳緊緊捂著耳朵,一個是當面回擊、一個是釜底抽薪,自己這次挑釁,在最初的最初就選錯了人。
如果不挑釁,如果不憑空指證作弊,自己的背景就不會被扒出來,背景不被扒出來,自己就不會成為全笑柄,自己就還能憑借著一口流利的美國音,得到學生和老師的青睞。
不像現在...吳芳望了眼看臺上竊竊私語的學生,扭頭朝場外跑。
葛校長猛地站起來,想了想,他又慢慢坐下。2班有幾個學生喊聲吳老師,跟著跑出賽場。許慧娟趕緊囑咐其他老師追過去。
蔣銘宇看著吳芳背影,嘴角拉平。
其實,不只這些。蔣銘宇高二轉校過來的時候,曾經幫校長搬過辦公室。
在辦公室那堆材料里就有吳芳的簡歷,他當時不但看見了吳芳的畢業學校,還見過她和葛校長的親密合影,親密到比葛校長和夫人的合影更像夫妻。
一中對老師的篩選很嚴格,宣稱所有老師都是研究生畢業。
而吳芳,她非但不是研究生畢業,反而還讀過兩所外國三流高校,其中第一所只讀了兩年——最大的可能性是吳芳犯過什么錯,被第一所學校勸退了。
這樣的簡歷,是怎么進的一中?怎么當上2班班主任的?這中間,又有多少事情可以細究?上輩子,蔣銘宇沒興趣細想。
但,如果吳芳還想繼續,或者葛校長事后找麻煩,蔣銘宇是計劃問問她第一所大學退學的原因,或者問問她和葛校長的過分親密關系的。
把這些事抖出來,會引起些麻煩,不過這些麻煩并不是不能處理。只是現在她已經跑了,這些事情可以暫時放放,反倒是其他的事情更為重要。
目送吳芳消失在道路盡頭,蔣銘宇偏頭望向向霖。
“看我干什么?”向霖翻了個白眼,指尖戳戳校服拉鏈。
“你和我一樣。”蔣銘宇肯定地說。
“我怎么就和你一樣了?”向霖切了一聲,揮揮手,“你要沒事趕緊下去,我們這加時賽還沒公布成績呢。”
剛剛趁著蔣銘宇和吳芳你來我往的功夫,向霖已經徹底想清楚了:蔣銘宇也是重生的。
也許是自己也重生了,所以對于蔣銘宇能重生,向霖竟然混亂一陣后,也接受了——當然,重生都已經重生了,向霖不接受也沒辦法。
這可能就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好處吧,向霖苦中作樂想了幾秒,又開始發愁。
蔣銘宇也是重生的,這意味著自己上輩子做的那些蠢事,他統統都知道。傻子似的跟在蔣禍害屁股整整七年,面子里子都沒要,最后才發現人家有白月光,這人向霖再也丟不起。
想來想去,向霖拿定主意: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