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錢我收了,能走了嗎?”向霖問。
蔣銘宇沒說話。
向霖轉身往外走。
在向霖即將推開辦公室大門時,蔣銘宇又道:“本來想早點還你,但我...”
停頓幾秒,蔣銘宇繼續:“我有點事,一直沒聯系成你。”
向霖頭都沒回:“你明天再還也一樣,又不收你利息。”
“不想一直欠著。”蔣銘宇說。
“行了,知道了。”向霖邊說,邊推門。
“向霖。”蔣銘宇往前跟了兩步,再次開口,“你...”
“我怎么?”向霖終于回頭看了他一眼。
蔣銘宇背著燈光,整個人在陰影里,仿佛身上鋒芒收斂不少,連讓人一眼萬年的臉都看不真切,只有身上磨著毛邊的白t恤格外顯眼。
向霖盯著袖口的毛邊看了好一會兒。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蔣銘宇的衣服已經被他包辦了,所以這件白t恤向霖一點印象也沒有。這輩子向霖沒再犯傻,蔣銘宇估計是沒衣服穿,才不知道從哪把它刨出來。
不過想想也挺神奇的,明明蔣禍害也是重生,按理說蝴蝶該該兩只,為什么自己這翅膀扇個不停,他那只連件新衣服都不買?
向霖想了想,覺得不只是新衣服。重生以后,蔣銘宇其實什么多余的事都沒做,就還在按著上輩子的軌跡走——就連他身邊的變數,都還是自己造成的。
重活一世,跳出那些情情愛愛,向霖站在客觀位子上打量蔣銘宇,越看越覺得蔣銘宇挺神奇。他就好像把自己套在某個框里,所做作為,都順著固定路線前進,一點改變也不想做,一點多余的想法也沒有。
也許蔣禍害的人生,就跟他收拾的整整齊齊的柜子一樣吧?向霖舔舔嘴角,轉念又想到蔣銘宇疊成豆腐塊的被子。
不管晴天陰天、不管放假還是上學,哪怕就算病了發著燒,蔣禍害只要起床,必定要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好幾次向霖都偷偷想過:難不成被子少疊一天,他就能少塊肉?
甚至有些時候,向霖還挺想打開他腦子,看看他那個學霸腦袋里到底是血肉,還是一塊塊零件組成的機器。
可能真是零件也說不定,向霖自嘲的勾了下嘴角,如果不是一堆零件,怎么整整七年都捂不熱?
蔣銘宇被盯著看了一會兒,撲克臉上終于帶了點表情。
要是上輩子,向霖估計早興致勃勃研究起那表情的含義。可惜現在物是人非,向霖早沒了興致。他對著蔣銘宇又揮兩下手,說句拜拜,推門就往外走。
蔣銘宇愣了一下,沖過去拽住向霖手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