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的刻意等候了,他等了許久,門開了,有人從里面走了出來,那人很快看見了他,他朝他微微頷首,而后目不偏斜,越過了他向外走去,姿態如一朵玉潔冰清的高嶺之花。
張謙陰騖的目光追隨著他,直到那高挑的身影消失在廊道的盡頭,對方都沒有往他這邊看上一眼,哪怕是步子猶豫上半分。
張謙喉結一動,閉上了眼睛。
他心中的困獸愈發焦躁。
轉眼間,溫墨已待在基地半個月了。
這天,他如往常一般去了一趟健身房,回來沖了澡之后,他得到了霍衍要去s城開會的消息。于是溫墨也得了兩日的自由,他決定獎勵自己一下,他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盤腿坐在地毯上,上面堆著厚厚的一疊邀請函。
他的指尖劃拉了一圈,終于挑出了一張他準備去看一場最近很是熱門的歌劇。
他直接撥打了后勤中心的電話表達了自己的訴求,雖然并不符合規矩,但霍衍待他的偏愛都落在眾人眼里,中心的主官自然殷勤的很,立刻給他安排了司機以及安保。
有人跟著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然而溫墨并不是個會拒絕別人好意的人,他給自己打扮光鮮亮麗,欣然前往。
劇場經理聽聞霍太太大駕光臨,不甚惶恐如臨大敵,立刻從家里趕來迎接,又給安排了最好的位置,若不是警衛阻止,幾乎要親自上來奉茶了。
這是一場中世紀生離死別的悲歌,主角們的歌聲如泣如訴,然溫墨喝著茶,品著甜點,看得很開心。
歌劇在一片泣聲中結束,溫墨看了看表,才一點多,于是他臨時決定去一趟商場。
溫墨已經好久沒有去商場了,戰亂平息后,中心城陸陸續續開了不少新的商業,他來到了最為聞名的“云端”,為了避免像劇場經理那樣過分殷勤的打擾,他特特提前叮囑了,于是這次,他順利地像一個普通的客人一般進了商場大門。
這個定位高奢的商場的客人很少,身著便服的警衛遠遠地跟著,確保溫墨不會脫離他的視線,又保障他相對閑適的自由。
警衛看見了溫墨進了一家香水店,他狀似慵懶地靠在了外圍的墻上等候著,仿佛一個歇憩的客人,但他的目光并沒有遠離溫墨。
半晌,他的通訊器響了起來,警衛一看,眉目一凌,立刻站直接通了。
“你好,張少尉。”
警衛認真聽著,不由困惑皺了眉頭,中心已派他出來負責太太的安保,怎還會給他同時安排另外的任務。
于是警衛遲疑片刻,簡要地說明了自己的情況。
通訊器那頭的男人嗯了一聲,“事發突然,這件事必須由你去,太太那邊你不用擔心,已經有人替換了,人已到位。”
警衛松了一口氣,他環顧了一周,于遠處角落看見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對方遠遠朝他做了個軍隊里標準的撤退手勢。
警衛徹底安心下來,再復看了眼香水店里猶自在試香的太太,悄聲離開了。
十分鐘后,溫墨拎著個精致的包裝袋從店里出來,他余光掃了一圈,并沒發現警衛的身影,他站立片刻,唇角幾不可見勾了一勾,輕哼著歌,決定去吃一份下午茶。
可還沒等他找到那家肖想已久的甜品店,一個黑影從拐角里沖了出來,一把扯過他,快速消失在角落。
溫墨被踉踉蹌蹌帶到了一個無人經過的拐角,身子一重,他被那人沉沉壓在了墻上,男人鼻息沉重,急切地尋找他的唇,溫墨躲避著,趁他不備一把推開了往外跑,然而又被迅速攔腰抱住,緊緊扣在墻上,這回他的雙腕被控制住按在了頭頂上,男人的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下巴,惡狠狠地堵上了他的唇。
許久,張謙終于氣喘吁吁放開了他,他雙眼通紅,恨極了似得咬牙切齒。
“你故意的”他牙齒咯咯作響,“你故意的”
溫墨頰際有著缺氧的粉色,濕潤的嘴唇更是有著被欺凌的紅艷,他看著眼前的困獸,終于笑了,他主動靠近了他,雙手拉低了男人的脖子,給了他一個極盡溫柔的吻。
而后,他游移至對方的耳畔,暖濕香甜的氣息吐在上面。
“我就是故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