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我見猶憐。
每一次,霍衍不高興了,他總是這樣——用各種霍衍最喜歡的姿態示弱,討好,用以獲取他的恩赦。
可他的主人再也不會被他騙到了。
霍衍唇邊浮起一絲譏笑,正待開口,忽而左下腹劇烈一痛,他雙目胴大,幾乎是反射般飛起一腳,然而對方迅速往后一躲,收身往地上一倒,霍衍第一次看見了這個omega極度冰冷的眸色,他瞇起了仍還掛著淚珠的眼睛,手上握著那把勃朗寧對準了它的主人。
那一刻,霍衍居然沒有想到躲開,他雙目圓睜,狠戾冰寒,死死盯著他。
警衛的反應非常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揉身上前,飛身一下撲倒了溫墨,砰的一聲,子彈打偏,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哐當一下砸在了地板上,碎片四濺,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巨大聲響。
警衛迅速奪下了溫墨手中的槍。一把將他反手按在地板上,面具也隨之掉落,露出了那張掛著淚的冷艷含笑的臉。
大門轟然一聲被撞開了來,十數個警衛沖了進來,團團地圍住了霍衍。
霍衍血紅的眼睛看著腰際空了的槍套,又緩緩看向自己的左下腹,上面插著一把刀,刀刃已盡數沒入他的肚腹,只留下鑲嵌著寶石的刀柄。
他認得這把刀,在別墅的時候,omega總是軟軟貼在他身邊用它削水果,而后眉目溫柔地送一塊進他嘴里。
他從來沒有想到,它能插在他身上。
一個碾死都嫌太容易的漂亮omega而已。
霍衍目色陰鷙,形容可怖,他知道,這個表里不一的omega已經徹底撕下他虛偽的表皮。
他渾然不覺正在汩汩流血的腹部,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他笑得陰森可怖,“你可算真的惡心到我了。”
溫墨亦是獰笑,他喘·息著:“難道還有比被瘋狗強·奸三年更惡心的么?”
他舔了舔唇,竟是神經質地盯著男人被血液浸透了的下腹,眼中發著明亮的光芒,好像恨不得血流的速度再快一點,但事實上,溫墨確實是這樣的想法。
【上帝保佑,讓我帶著這條瘋狗一起死!】
霍衍晃了晃身體,眼神愈發陰寒,他不知道為何在這樣的當頭,仍忍不住窺探omega的內心,他當然毫無意外地得到了與他預想一樣的結果,以及,那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烈的疼痛。
他眼前的世界在不斷晃動,他極力控制住身體,格格切齒:“相信我,死絕對是你最好的下場。”
溫墨眼中露著譏意,他一個字一個字道:“我等著看。”
話畢,他笑意愈濃,稠艷的臉蛋妖精一樣艷麗煞人。
溫墨毫無恐懼,他知道,在逼仄的刀尖謀求自由,遲早會有這么一天,他早就準備好了。
他吃上了溫家的面包,便要付出鮮血,他想要掌握一個可以自控的人生,便要獻祭他的尊嚴以及肉·體,他的人生從來沒有不勞而獲、沒有坐享其成,他早便習慣了。
如今,不過一個死,又如何,他根本不怕。
在他短短十九年的人生中,他沒有過過一天想要的日子,他唯一求的,便是上帝唯一垂憐他一回,用他可以預見的受盡折磨的慘烈死亡,換取這個alpha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