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杜佑的角度,并看不見秦戈的表情,所以他不知道對方在想什么,打算抽出手。
“不要走。”
這一次,難得秦戈說話的時候沒有看他。
“哥哥,今晚能留下來嗎。”
他必須得做點什么。
如果不做點什么,心底那沉淀著的陰暗的情緒,將會再也壓抑不住。
他希望杜佑能留下來。
只有看著哥哥、更多地觸碰哥哥,那無比沉重的、錯雜的、淤泥般的感情才不至于滿溢出來,鋪天蓋地地淹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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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佑聞言,回答:“我家就在對面。”
【等等、不是那個問題吧!】
就連系統也察覺到了秦戈的不同尋常:【就、就住一天也沒什么嘛。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杜佑:【但我想回家住。】
系統:【宿主!】
可即使被拒絕,秦戈也仍未松開手,力氣反而愈來愈大。手肘往后一收。
杜佑被硬生生扯了過去,腳下往前趔趄一步,膝蓋撞到了對方膝蓋。
但對方恍若未覺,只是執拗地攥著他,不肯放開。
風從屋外涌進,撩起秦戈淺栗色的發絲。蜷發隨之輕晃。
杜佑看在眼里,不覺伸手壓住了對方的頭發。
手下,青年身子一僵,抬眼看了過來,眼中滿是詫異。
杜佑:“……”
他也有些不解自己的動作,幾乎是下意識就摸了上去。
而這個動作,似乎也不是第一次。
是他忘記掉的事嗎。
在他姑且算是人類,還住在實驗所的時候,發生過類似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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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是刺眼的白,依然是沒有裝飾的房間。
少年一如往常,坐在床上冥想。今天弟弟難得沒有過來吵他,讓他能夠充分妄想外面的世界。
忽然,房間外一陣熟悉的蹬蹬蹬腳步聲,門被猛地推開。
“哥哥!”是弟弟的聲音。
少年心中嘆了一口氣,睜眼看去,卻不由怔住。
對方手里抱著一只母雞。
母雞體型龐大,羽毛靚麗,眼珠子又黑又圓。十分乖順地臥在弟弟懷里。
兩人一直生活在實驗室,從沒見過除人類外的其他生物。
若不是少年在偷看過藏書,恐怕也認不出這個兩腳直立長羽毛的生物是什么玩意兒。
“你從哪里拿來的。”
弟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將雞遞了過來:“這個,可以做烤雞嗎。”
聽見這話,少年忽然憶起,他前不久跟對方提過這事,說要冥想烤雞。但沒想到竟真給他帶了過來。
少年伸手接過,雞的體溫很高。跟人類不同,皮膚摸著有點扎手,完全不知自己即將被宰的厄運。
食材是有了。但該怎么做。
他們一天只吃一餐,由老師定點定量提供。
一碗混白看不出加了什么的糊狀液體,和一個硬邦邦的黑色固體。
所以,少年也僅能從看過的書中,絞盡腦汁思考該怎么處理這只雞。
烤雞的話,首先得有火。
但是,這只雞還活著,甚至還長著羽毛,跟烤雞的模樣也不那么相似。所以,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
少年:“先拔毛。”
弟弟:“好。”
然而還未行動,屋外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跑了過來。
弟弟剛才進來時并未關門,房門大敞著。
老師們跑到門前,一眼看見少年手中的母雞,不由頓住腳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