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并非如此,以尤昊宇的疲憊程度。恐怕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他睡得很沉,甚至連夢也沒有做。只是長期一個姿勢,身體不免變得僵硬。
他翻了一下身,因這舉動,帽檐滑落下去,掛在了耳際。
好像有誰在,是經紀人?
尤昊宇皺了皺眉,想要睜開眼。
因為不想讓外人看見自己睡覺的模樣。
然而眼皮卻如壓千斤,沉得抬不起來。
杜佑聽尤昊宇好似發出了一聲呢喃,眉頭越皺越緊,但聽不清在說什么。
在說夢話嗎。
尤昊宇睡得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看他。下意識想要出聲讓那人走開,卻又張不開口。如同鬼壓床了一般。
不過,在自己的毅力之下,他好歹睜開了眼睛。抬起眼皮,看向身前的男人。
車內沒有開燈,外界的光線也透不進來。因此起初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
但尤昊宇對那輪廓實在熟悉,馬上就意識到,這并不是經紀人。
尤昊宇:“……”
尤昊宇:“杜佑?”
由于剛轉醒的緣故,嗓子低沉嘶啞。
現在還處于半睡半醒的狀態,甚至不清楚自己是看見了現實,還是在做夢。
尤昊宇閉了閉眼,又睜開。那道黑影仍然沒有消失。
是在做夢吧。
那個人怎么會在這里。
這些天如同旋轉不停的陀螺,一直很忙碌。又或者只是因為他想要逃避現實,所以一心投入工作,甚至連手機也沒看過。
因為已經結束了,那個人不可能聯系他。
保姆車分為前、中、后三排座位。而正中間的兩個位子,扶手是可以升降的。
上來的時候,中間兩排椅子就沒有扶手。因此杜佑側身坐著,手垂在膝蓋上,離后排挨得很近。
他聽見對方出聲,還以為醒了:“要喝水嗎。”
這場夢也太真實了,竟然還會說話。
尤昊宇迷茫地想著。
杜佑四處看了一下,沒見車上有放水,便準備下車問一下經紀人。而還沒來得及拉開車門,手腕卻被人勾住。
力氣不大,只是將手輕輕放在了上邊。
雖說如此,對方卻依然沒有起來,而是側躺在后排座椅上。
然后,輕輕笑了一下:“好真實。”
“還有溫度。”
杜佑:“?”
杜佑:“我一直有設定體溫。”
雖然無法像人類一樣,體現出那種微妙的變化。但至少維持在36c還是可行的。
然而,尤昊宇像是沒聽見他的回應似的,更加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杜佑。”
杜佑:“什么。”
尤昊宇閉上眼睛:“……我好想見你。”
雖然對于那個人而言,與自己的“戀人游戲”已經結束。而且在那天早上,他也進行了最后的道別。
但即便如此,想要徹底斬斷這份情感卻并非那么容易。
為了不讓自己那么難受,他一直埋頭于工作。因為一旦停下來,就會想起杜佑的臉。
甚至總導演也看出了反常,強迫他停止拍攝。
他不得已回車上休息。只是沒想到睡著了,也依然夢見了這個人。
尤昊宇的手掌很溫暖。這是杜佑早已知曉的事。
他的視線從對方的臉龐滑下,沿著手臂,一直到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才停住。
沉默了一會兒,輕輕抽出手腕,反手握住對方。
雖然,杜佑也不太清楚自己的行為意味著什么。但他想要這么做。
像是沒想到夢中的影子不僅會回應,還能對他的舉動做出反應。尤昊宇微怔片刻,睜大了眼睛。
少頃,混沌的意識一點點變得清晰。那些盤旋在腦海中的烏云散去,他終于明白過來,這好像不是在做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