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中島敦逃出來之前,李月龍先看到了橫濱燃起熊熊烈火,街上到處都是尖叫聲與哭泣聲,仿佛回到了六年前的橫濱,以及上任首領還在時的橫濱。
交通干路上的連環車禍、運輸易燃易爆物品的鐵罐車傾倒而連帶的爆炸與烈火,列車從軌道上沖了出來。
被幻覺所操控而具有攻擊性的普通人,對于那些親近的人來說,自己身邊的人一下子就成為了最可怕的人,丈夫掐著妻子的脖子,孩子無助的哭泣著。
李月龍游走在街道上,到處都是瘋狂的人。
太宰治跟在他的身邊,注視著他的神情變化,有些感嘆。難怪亂步君那么相信李月龍了,他的眼里映著痛苦掙扎的世人,人卻似乎感同身受,不冰冷、不冷漠。
或許這人從小生活的環境,教會他怎么去適應這個殘酷的世界,讓他學會冷漠,學會心狠手辣,可他的本能卻使他的溫柔。
“你讓我出來,究竟是想讓我看什么?”
李月龍等了一會,沒聽見回話,便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太宰治,見人不避不閃,直直的朝著他撞過來,他側身一步,沒好氣的說:“你在想什么呢?”
太宰治睜著雙無辜的眼,回望李月龍。
看來是什么都沒聽見了,李月龍耐著性子重復了一遍,“我問你,究竟想要我看什么嗎?”
太宰治笑而不語,一副神秘的樣子,“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見狀,李月龍拔腿就走,還賣什么關子,神神叨叨的,他最不喜歡了。
見李月龍準備打道回府的架勢,太宰治一溜煙就竄到李月龍的跟前,調侃道:“怎么這么急性子,之前不是說敦君若是逃出來,就和偵探社合作嗎?”
李月龍停下腳步,唇邊帶笑,“中島敦是被帶到了白鯨,不是在這大街上。怎么?難不成敦君還會從天而降不成?”
太宰治自信滿滿的說:“那當然,不僅如此,還會帶著人偶一起回來哦。”
李月龍下意識的看向了天空,即使周圍硝煙四起,可是天空仍舊是那么美,金紅二色參雜在云彩間,這是畫不出來的濃墨重彩。
而后,他微微睜大了眼,看著那個從天而降的少年。
太宰治站在他的身邊,一同望向天空,“看吧,我就說,敦君會回來的。”
這么高的天空,掉下來,怕是不死也殘。
李月龍心神微顫,“……來不及了。”
這人是擔心敦君的性命?還是擔心敦君死后找不到書了?或者兩方都有?
太宰治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兩方都有,“不會有事的,敦君可是皮糙肉厚呀。”
事實證明,太宰治是對的,而李月龍白擔心了。
他若有所思的望著天空,心想,難怪中島敦是找書的路標了,不皮實一些,怕是禁不住這各方人馬的折騰。
想到上次在中島敦的記憶中,這小孩從小面對的就是無盡的謾罵與疼痛,歡樂的時光少的可憐。
這樣的經歷,卻仍舊保持著心靈的單純。
真不愧是路標!
李月龍開始有些佩服中島敦了,即使這個少年看起來是這么的瘦弱,甚至還有些許的單純,在他們的世界里,就是一只無助的小白兔。
兩人帶著中島敦躲進了地鐵站,李月龍從階梯口望向遠處的天空,沒想到呀沒想到,弗朗西斯居然這么的拉跨,讓這么瘦弱的少年逃了出來。
他不是說中島敦逃出來不好,甚至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再好不過了。他只是沒想到,弗朗西斯也就是組合,……或許比他相信中的還要好對付也說不一定。
隨后,中島敦說出的話,更是讓李月龍有些不可思議,居然會提出和港口的人合作嗎?
這孩子,未免也太不記仇了吧。
“……頭腦即使會出錯,但是血脈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