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第一次直呼女人的姓名。
“放肆”
砰
洶涌的火系靈力攜著化神期的威壓一齊爆發,全部沖向了桑玥,將她整個人摔向了房門,又直接沖破了房門與陣法的阻攔,直直將姑娘如破布般擊落在了外邊的石板地上。
玥兒
噗
一時間五感俱失,桑玥唇瓣一張,大團大團的血塊便被她止不住地嘔出。她的指尖下意識地捂著腹部,那里劇烈的仿佛要將她撕裂開來的灼燒般的疼痛讓她臉上再無半分顏色,身子不覺蜷縮了起來。
正是因為痛極,所以竟是失聲,半個音也發不出來,只能任由那樣刻骨的灼燒感折磨得她的臉龐近乎于微微扭曲。
桑玥將額頭抵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想借此來緩和自己的痛楚。
但毫無用處,石地上傳來的寒意只叫她昏沉暈厥的意識變得清醒了些,只讓她更為清晰地感受自己腹部內臟中翻涌著的痛苦。
耳畔模糊地傳入了些腳步聲,叫姑娘的身子不覺輕顫了下,隨后就聽見了女人毫無波動的聲音、仿若在與死物說話。
她說“既然你這般不服管教,那便自下山去吧。”
“從今往后,你我師徒恩斷義絕,你也不必再喚我師父了。”
指尖驟頓,桑玥的腦中似有些聽不明白話了,她臉色一片空白,直直抬眸看向了女人,眼簾下意識一顫,不知藏于何處的水珠就霎時垂落了下去。
便是心跳聲,也聽不見了。
是死一樣的寂靜。
良久后,姑娘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顫抖著的,麻木著的,真正的低賤又卑微的聲音。
她張了張唇,終于沖破了堵塞著的酸澀刺痛的喉嚨,艱難地啞聲問著女人“就因為一個才認識幾日的男人,你就要趕我走”
就因為一個卑劣惡心的男人,你就不要我了
數十年的師徒情誼,最終竟抵不過這短短幾日的所謂的一見傾心
真是可笑。
桑玥腦中慢慢想著。
她心中覺得這樣匍匐在地上可憐又狼狽的自己也可笑至極。
由女人精心嬌養大的小神珠自然是有從不輸于旁人的驕傲和自尊,所以她若是被逼至了這樣的地步,應是揣著自己最后的臉面,挺直了背脊,識趣地轉頭就走。
可如今趴著的不過是個沒人要的破珠子,她又哪里有那些被人捧出來的不值錢的傲氣呢
她只知道,若是真的走了,便再無法回頭、再無法呆在女人身邊了。
所以,姑娘的臉上仍掛著那重得幾乎想將她臉皮劃破的紅印、滿嘴的鮮血尚且沒有凝固,可她的神色卻一點點平靜下來,杏眸中再無半點光亮。
腹部的疼痛縈繞不散,她只得勉強直起了些身子,仰頭看著女人,幾乎是麻木著輕聲問她“若我往后再不插手你與賀書淮的事情,你可否將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