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池醉萬萬沒想到,重生后還會來到這里。
池醉眸光波動的樣子,猶如兩顆閃爍光芒的璀璨珍寶,眼角下的淚痣更是讓人怦然心動。
閻攸寧戲謔地問道:“怎么,以前來過這里?”
池醉搖頭,不露聲色道:“徒兒從沒來到這般壯麗的地方,有些驚嘆罷了。”卻無意識的又靠近了一點閻攸寧。
兩人一開始相處的兩年內,閻攸寧總會用一種“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態度來與池醉相處,池醉后來直接練就了刀槍不入。直到現在,閻攸寧說出這種話,不過是他的惡趣味罷了。而池醉與其說是習慣了,不如說是有恃無恐了。
閻攸寧不是真的無情冷酷之人,更何況池醉聰明伶俐,平日里又任勞任怨,五年過去,閻攸寧早就將池醉當做了徒弟。
至于池醉,從最初保持警惕,日常相處都心態緊繃的狀態,到現在自然而然的相處,讓閻攸寧覺得真心換真心這五個字還真不假。
這場起點因為閻攸寧“好奇”產生的師徒情,不知不覺中,軟化了池醉堅硬的外殼,曾經龜縮在一隅時刻警惕他人的少年探出了腦袋,一年年的相處中,終于讓閻攸寧摸到了那一點柔軟。
算上上輩子,閻攸寧從未和另一個人如此親近過,亦從未想過有一日會和人建立如此親近的關系。
曾經,有一個對閻攸寧有意思的殺手被他無情拒絕后,評價閻攸寧,說他是真正冷血的人,殺人做買賣,全部的熱度都給了那些藏起來的寶貝,怕是沒人能得到他一絲的溫情。
結果沒想到那個人是屬于另外一個世界的。
一日日的相處,閻攸寧終是將池醉放在了心上,當意識到這點時,不是沒覺得怪異,只不過從未表現出來。
“師父,您讓徒兒拿的令牌,是用在這兒嗎?”池醉問道。
“還算有點腦子。”閻攸寧勾唇笑道。
他給池醉戴上斗篷帽,紅色兜帽將青年的膚色襯得更加白皙透明,輕柔細膩的甚至還能看清臉上細小的絨毛。
相比起宋如鶴春風化雨的態度,相處久了的閻攸寧有時說話很不留情面,池醉不覺得如何,注意力全在寶桐雪山上。
昨日聽閻攸寧提到寶桐雪山,池醉表面裝得多無知,內心就有多厭惡。出乎意料的是,再次來到此地,倒也沒那么難以接受。
腦袋上忽然被戴上兜帽,池醉抬眼,便看到男子眼眉含笑凝視著他,溫暖的指尖從池醉的臉頰上不經意蹭過,這一點溫度卻瞬間蔓延到池醉心尖。就是因為有閻攸寧在,所以才沒那么難受了。
只不過,池醉始終沒明白閻攸寧的目的:“師父,您帶我來這兒,是需要我做什么嗎?”
閻攸寧輕輕牽起嘴角,高深莫測道:“歷練。”
隨后,他用令牌解開護山大陣,帶著池醉走入寶桐雪山。
迎面而來是更猛烈的風雪。
然而,吹向兩人時,全都被閻攸寧的法力隔絕。只不過下一瞬,屏障消失,狂風暴雪滾滾襲來,吹打在池醉身上。
因為有紅錦斗篷,池醉并不覺得寒冷,只是不明白閻攸寧目的為何。
只聽閻攸寧讓他隨便走走,意有所指道:“阿醉,覺得熟悉哪個地方的,或者想去哪里便去哪里,為師只會跟著你,什么都不會做。”
池醉驚訝地看向閻攸寧。
閻攸寧輕輕推了推少年的后背,催促道:“走,放心,為師在你身邊,會護你周全。”
云淡風清的言語,卻讓池醉莫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