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卻一見如故,怎能不叫人納罕。
閻攸寧笑著對巫祺然頷首,端起茶杯,硬生生把茶喝出了酒的氣勢:“在下名叫左丘珩,沒想到有生之年能有幸得見魔主。今日我以茶代酒,敬上一杯。”語畢,也不等巫祺然的反應,又看向池醉,微微一笑道:“池道友,這還是托了你的福,我也敬你一杯?”說著把杯子推給池醉。
池醉自然地又將空杯滿上。
兩人之間似有他人插不進去的一種微妙氣氛,衡敘看得提心吊膽,不明白這無所顧忌的左丘珩到底哪里吸引了池醉。
巫祺然眼色微沉,此人身懷高級法寶,這片刻間他仍舊看不出是何修為。
一聲輕笑驀然想起,比閻攸寧嗓音還要低的聲音壓迫感十足,巫祺然問道:“左丘珩,汝愿意留在婆海剎為吾效力嗎?”
“如果在下說不愿意呢?”閻攸寧反問道。
瓷杯碰撞桌面的聲音響起,猶如叩擊心口的死亡鐘聲,巫祺然摩挲著杯璧,對此回應漠然置之,而是說道:“吾聽聞,汝說過接下來就要輪到婆海剎被偷盜法寶。”
“在下加了‘或許’兩字的。”閻攸寧沒皮沒臉道。
這簡直就是在老虎嘴上拔胡子,衡敘倒吸一口冷氣,矮桌下的手則是碰了一下池醉,提醒他讓中年男人適可而止,然而,池醉無動于衷,甚至還換了壺靈泉水,讓他頭炸。
一旁的穆曉霜急得火燒火燎,就怕巫祺然和左丘珩打起來,哪怕左丘珩有萬分之一會出事,連帶著她也會被聽命咒牽連。
四周靜寂無聲,穆曉霜咬了咬牙打破了極近窒息的氣氛:“魔主,當時有旁的人在開玩笑質問,左丘珩不過也跟著開玩笑罷了。”
巫祺然冷冷地看了眼穆曉霜,穆曉霜被這一眼看得背上冷汗狂冒,緊接著一股無可匹敵的氣勢壓在穆曉霜身上,她被迫噤聲,再說不出一個字。
“婆海剎的冰魄銀草丟失,也是個玩笑?”巫祺然冷厲地反問道。
穆曉霜張了張口,就算可以說話亦是啞口無言,說時遲那時快,“砰”的一聲,毫無預兆的,她整個人驀地從屋里往外飛去,狠狠撞在涼亭柱子上,背部震顫地摔落在地,穆曉霜“噗”地噴出一口鮮血,巫祺然的發難讓她措手不及,腦袋發暈,神情恍惚。
“穆曉霜,吾對汝很失望。”巫祺然睨了穆曉霜一眼,眼里冷得猶如極寒界的霜雪。
那一瞬間,穆曉霜想要解釋,解釋自己是因為聽命蠱才不得不偷盜鑰匙,然而,看著巫祺然滿眼想要直接奪取她性命的殺意,不知為何,忽然什么都不想說了。
更何況,巫祺然封住了她的口,根本沒給她解釋的機會。
巫祺然出手速度太快,衡敘反應不及,握住杯子的手指顫了顫,正欲起身,下一瞬,“轟——”的一聲,四人中間的桌子轟然碎裂,長廊周圍的湖泊直接炸開數個百丈水花,繼而變成雨水狠狠砸下。
衡敘已然帶著受傷的穆曉霜離開坍塌的涼亭。
其余三人凌空飛起。
駭人的法力攻勢伴隨著法器的龐大威力,一齊打在閻攸寧身上。
池醉下意識的也想行動,耳邊隨即響起閻攸寧的傳音:“放心。”
只有兩個字,瞬間安撫了池醉的心。
“偷盜冰魄銀草還堂而皇之留在婆海剎,汝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巫祺然說話間不斷朝著閻攸寧攻擊,隨后矛頭指向池醉,失望道:“池醉,沒想到汝有一日背叛吾是因為一個‘一見如故’的男人。”
一把鋒利巨劍從天而降,閃爍著寒光,銳不可當地從池醉腦袋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