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滋味,像小溪石縫里的涓流,從某個地方滲透漫延開來。
和齊言洲結婚,仿佛也不是那么讓人難以接受。
2212病房。
秦卿看著秦灼和齊言洲進去,聽見齊言洲不冷不熱地叫了聲“爺爺”,卻沒聽見里面有大動靜。
秦卿納悶,一進門就探了探腦袋“爺爺”
齊元瓊立刻拄著紳士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噌噌出現在她跟前,心疼地拍拍她腦袋,拉著她坐下一頓關心。
秦卿直說沒事,告訴他周醫生都說下午能直接出院了,齊元瓊這才瞥了齊言洲一眼,哼了一聲。
自己孫子的這幾個發小里,當年只有秦灼帶著個可愛的小姑娘常來。明明古靈精怪的,卻又像個愛紅眼的小兔子,經常被秦灼氣得哭鼻子。
別提多好玩兒了。
因此齊元瓊看秦卿,就跟在自家長大的小孫女沒兩樣。
當初兩家要聯姻,他雖然嘴上念叨“我們家那小子登月高攀了”,心里卻是高興的。
那點長輩的私心,也不免期待有了秦卿相伴的年輕人,能活得恣意一點兒。只是沒想到
“哎,”齊元瓊嘆了口氣,重新看向秦卿,一臉替她惋惜,“他這些年,衣服都只穿黑白灰啊。我就說他哪是近視,基本就確診色盲了,有什么條件開車呢這不就出事了嗎再結合以前的癥狀,估摸著瞎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秦卿“”
齊言洲“”
屋內眾人“”
齊元瓊這趟,已經是今天第二回來醫院。
下午回去剛進家門,就接到了楊銳電話,說他孫子醒了。
但醒得有點兒蹊蹺。
在經歷了剛醒時說過兩句聳人聽聞的話后,楊銳聲稱,只要和齊總聊的是工作,他絕對看不出有任何異樣。
剛才先來了秦灼這里,也了解了大概。震驚之余,倒有些半信半疑。
齊言洲進屋到現在,始終神色淡然喜怒難辨,不像秦卿這個小姑娘,本就不善偽裝,如今連神情都是純粹模樣。
說實話,連他都有些拿不準,這孫這頭不動聲色的小狐貍,是不是裝的。
齊元瓊干脆當著大家的面,問起了秦灼車禍的情況。
“比他倆失憶還神奇的是,”秦灼瞥了眼齊言洲,“這居然就真的只是一起正常的、意外交通事故。”
后車車主傷情比他倆嚴重不少,但已經蘇醒,堅稱當時是剎車失靈。車輛事故和現場鑒定報告也表明情況屬實。
“就連對方車主家請的阿姨的前夫,”秦灼像是真覺得過于神奇,嗤了聲,“都和你無冤無仇。”
齊言洲“”
“”
魏詮顧充和夏漾交換眼神,滿臉寫著“倒也不用互相嫌棄,你倆狗得不相上下”。
病房里,大家都沒走,沙發上一圈兒錯落坐著。秦灼還在和齊元瓊說話,齊言洲在她身邊。
秦卿沒太聽進去,倒是隱隱有些心疼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2234的陽光好一些,還是因為此刻病房里人太多,齊言洲的臉色看上去,比剛剛要冷白一些。
似乎也沒有多少說話的欲望,輕抿起來的薄唇,原本瀲滟的唇色都泛開點病態的白。
偷偷摸摸地偏身,指尖悄悄扯著齊言洲的衣袖拉了兩下,腦袋偏過去一點,秦卿輕聲問他“言洲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齊言洲一頓。
小姑娘比他矮大半個腦袋,這會兒毫無防備地靠過來,呼吸間滿是她頭發上清爽淡甜的香味,耳側碎發在他臉頰上蹭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