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言洲上了三樓,并沒有去客臥,重新回了書房。
發完語音后,等了片刻,對面沒再回消息。
男人笑了下,放下手機。
處理完手里的文件,筆電右下角的時間已然過了凌晨。
齊言洲摘下眼鏡,闔睫捏了捏鼻梁。屈指時,左手無名指上的素戒,存在感十足地涼了下指間的皮膚。
垂手瞥了眼,男人氣音似的無奈笑了聲。
小姑娘似乎并沒有發現,他的這點不同。
簡單規整了下桌面,男人搭了把桌沿站起來。
卻在戒圈輕碰桌面發出的細微撞擊聲里,耳蝸嗡鳴了一瞬。
齊言洲下意識地閉了閉眼。
一閃而逝的畫面撞進視線。
畫面里,戒圈不知從何處掉落,撞著冷硬的大理石晃出虛影。
難以言喻的酸澀,從胸腔里細密蔓延。
搭著桌沿的指節收緊,齊言洲蹙眉,重新坐回去。
調整了下呼吸,他挑起眼瞼拉開抽屜。
戒圈是在書桌抽屜里看見的,藏得并不隱秘。
甚至算不得藏,只是隨意放在了抽屜里。在看見時,他有些訝異于自己那點不重視。
抽屜里還剩了小半盒煙。
市面上隨處可買,他平日里不碰的那種。
雖然有關于秦卿的記憶,只停留在17歲,但他又像是清楚地知道,小姑娘明確表示過,她嫌棄普通煙草的味道。
所以像他這樣并沒有多大耐心的人,卻能因為抽煙,不懈地重復那點繁瑣細碎的工序,大抵是因為她。
可也斷然不會有人能在他書房的抽屜里,塞上小半包未抽盡的煙。
男人支肘斂睫,指尖搭上戒圈,輕輕摩挲。
心臟里綿軟交錯的滯悶,在輕旋戒圈機械反復的動作下,漸漸平息。
翌日清早,沒有手機鬧鈴,秦卿靠著身體本能的生物鐘醒了過來。
迷迷糊糊從被窩里伸出胳膊,摸到手機看了眼時間,還沒開始訝異于自己起床的時間點,身體就比意識早一步作出了反應,噌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軟被落到腰際,昨晚紀錄片一樣的夢境回憶錄,清清楚楚地又在腦子里飛速過了遍。
惺忪又清醒地薅了把亂糟糟的頭發,秦卿迅速偏身撈過扔在枕頭邊的手機。
她在洛城廣電的工作,秦灼替她請了假做了安排,但是此刻,她的社畜魂,徹底覺醒了
秦卿翻到通訊錄里主編向陽的電話,要撥過去時又想起這會兒正是通勤早高峰,轉而就著之前的聊天記錄給她發了個微信。
謝謝老大關心qaq,我終于醒了今天就來上班
乖巧可愛又忠心,一看就是個合格下屬。
向陽的電話卻立刻回了過來。
“小祖宗你終于醒了”電話約摸開的藍牙免提,除了向揚不知道是驚喜還是驚嚇多一點的問候,秦卿還聽見了電話那頭向陽摁著汽車喇叭的焦灼長鳴。
她的上司,路怒癥患者典型代表。
“嗯,昨天就醒了。”秦卿不自覺用兩只手捏住電話,“但昨天還有點迷糊就沒跟你說,我待會兒就來上班啊老大,那個錢老的采訪”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瞬,向陽一下岔開了話題“剛醒就來上班啊在家多休息兩天沒關系啊,你的位置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