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因為母親林雅沒有聯系她,就是秦澤恩這通電話,也沒有讓她真正意義上的感受到關心。
林雅是秦澤恩續娶的妻子。
在第一任妻子過世一年后。
這對夫妻,大約同圈子里的許多夫妻一樣,相敬如賓的同時,更像一對既有合作關系,又有競爭關系的商業伙伴。
林雅,更是生意場上手腕不輸男人的存在。
對唯一親生女兒的要求,自然可想而知。
鏡片后的眸色深了下,齊言洲伸手過去,揉了揉她發頂。
又慢條斯理地替她把側頰碎發捋到了耳后,語氣自然地調侃她“怎么和小時候一樣,坐上上學的車,就開始發呆惦記著放學了”
秦卿從怔愣里回神,剛想反駁他,卻被他指節上金屬的冰涼貼了下耳垂。
“嗯”秦卿下意識地看過去。
齊言洲沒她哥那么騷包,從不戴任何首飾。
視線落到他已經垂下去的左手上,秦卿愣了下。
心臟莫名被滯悶纏了一瞬,又迅速被她拂開。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來,像個沒見過世面的沒談過戀愛的高中生,裝模作樣清了清嗓子,偏過身子看著他眨眨長睫,明知故問“言洲哥,你戴的是什么呀”
小姑娘嗲聲嗲氣的,裝得很像那么回事。
齊言洲壓了下唇角,眼尾若有似無地微挑,緩聲道“大概是螺母”
“”秦卿嘴角一落,眼皮都耷拉了下來。
ok,你跟螺絲過吧
男人見狀,不再逗她,胸腔細細起伏,低笑出聲時,自然又親昵地抬手,把她準備轉過去的腦袋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秦卿沒反應過來,順勢朝他靠了過去,隔著襯衣,額頭在他鎖骨上抵了下。
發頂上低磁悅耳的聲音對她說“還能是什么,”男人又笑了下,仍是那副懶洋洋的腔調,“我們的婚戒。”
像是并沒有想抱她,齊言洲扣著她后腦勺的手很快垂落,收了回去。
秦卿也重新坐直,一臉嚴肅地“哦”了一聲,然后轉過腦袋,看向車窗外。
我們的婚戒。
我們。
滿腦子都塞滿了這幾個字,“我們”重音。
像是一個小小的戒圈,把他們的婚姻具象化,又由這個男人捧到她眼前。
鼻尖蹭到了他衣料,像是還殘著他身上的沉香味,有點兒癢。秦卿皺了皺鼻子。
額頭被他硬邦邦的鎖骨磕得似乎有點發熱。秦卿想抬手摸摸,又放棄了。
車窗外,行車道邊剛灑過水的美人蕉開得正盛,秦卿干脆趴過去欣賞。
齊言洲沒再說話,看著她大概自己都從未在意,笑起來時會微微聳動的耳朵尖,提了提唇角。
秦卿踩著細高跟進采編部時,熟悉的同事紛紛同她打招呼。
商業壹周刊由財經看點,環球評論,綜合新聞,產經動態等數個版面組成。
前兩個主推,主要由他們金融組負責。
回了他們小組,秦卿只看見工位上坐著范棠。
看見她來,捧著茶水間一次性紙杯裝的咖啡,表情略顯尷尬地說“你好啦”
秦卿把通勤包放在桌子上,看了她一眼“嗯。”
坐下,想了想,還是道了聲謝。
范棠和她同齡,比她早來一年。
家里應該也小有積蓄,吃穿用度都還算不錯。在她看來能力也還湊合,就是個妥妥的戀愛腦。
前男友在接范棠下班的時候,見了她一眼,就不知道從哪里弄到了她的聯系方式,以當時正好要采訪的工作名義加了她微信,開始撩騷。
秦卿哪里會受這個氣,以渣男祖宗為圓心,渣男本人為半徑,問候拉黑一條龍。順手把截圖發給范棠,讓她認清渣男跳出火坑。
結果小姑娘反倒怪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