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想起那天早飯,自己說的“我又不著急”。
鼓嘴“哦”了聲,小餛飩很快端了上來。
還是記憶里的那個味道。
秦卿也記得那時候他們六個人,下了課窩在這吃點心的畫面。
吊扇吱悠的小店里,魏詮譴責顧充又換了女朋友,秦灼一臉無語又不耐煩地看他們扯皮,夏漾抓緊上菜的時間趴在桌上睡覺。
齊言洲懶洋洋地靠在椅背里玩白癡消消樂,卻記得讓老板娘她的那碗不要放蔥。
只是這具身體卻像是同她的記憶并不相通。
湯碗里的熱氣氳進眼里,蒸得眼眶脹熱。
皮薄鮮香又小只的餛飩入口,卻像是難以下咽一樣,哽得喉管生疼。
秦卿迷茫又木然地頓住往嘴里送食物的動作,無意識眨了下眼睫。
眼里那點熱意,像水汽凝結滾落,簌簌落進碗里。
正幫她挑開生煎上香蔥的齊言洲,捏著竹筷的指節僵了下。
某種難言的、仿佛海水倒灌即將漫過什么的情緒沖撞著他。
“怎么了”男人放下筷子,抬手過去,輕揩她眼角,溫聲問她,“不好吃嗎”
秦卿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說,也不想把這種,連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倒給他。
只搖了搖頭,勉強提了提唇角,哽著嗓子說“大概是好吃哭了吧。”
“那別哭了。”齊言洲好笑又心疼,抽了兩張紙遞給她。
秦卿“哦”了聲接過來,擦擦眼淚,又擦擦鼻子。深呼吸兩口,感覺好了點。
齊言洲笑笑“會太咸。”
秦卿一愣“”
秦卿低頭看湯碗“”
這位叔叔你有心嗎
吃完晚飯,秦卿不想回去。
跟齊言洲說嫌棄鉛筆裙上沾了一點油漬難看,要去附近商場隨便買一身干凈的。
齊言洲依著她去了,又看著她暗暗齜牙咧嘴地甩了高跟鞋,試穿一雙鞋跟矮一點的細帶涼鞋時舒服地吁了口氣。
“我換雙鞋,”秦卿跟他解釋,“我那雙跟這身衣服不配。”
齊言洲挑眉,沒拆穿“好。”
出了商場,秦卿依舊磨磨蹭蹭的,也不說要去哪兒,也不說要回家。
齊言洲拎著兩個購物袋,瞥了眼她的神情,好笑地問“累了”
秦卿撇撇嘴“還行吧。”
齊言洲扯了下唇角,也不說話,側到她身前半蹲下來“上來吧。”
秦卿看著他清瘦挺括的肩背,抿了抿唇,假惺惺地說“那也行吧。”
小姑娘勾著他的脖子趴上來,跟小時候一樣毫無心理負擔地把他當交通工具。
香軟欺近,齊言洲卻驀地挑了下眼梢。喉結輕滑,斂睫推了下鏡框,站起來。
慢踱數米。
“言洲哥。”秦卿趴在他背上,情緒仍是有些低落,垂睫低聲問,“你覺得,我是不是脾氣很壞跟我在一起”
秦卿猶豫,咬了咬唇,聲音更低了些,“是不是特別累”
不光是外人看得出來吧,其實她自己也清楚。
她這種別人問什么,偏偏不愿意說清楚,就希望人家能是她肚子里的蛔蟲,精準明了地猜中她的心思,她只要最后拿捏著姿態點點頭就行的別扭性子,沒幾個人受得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個人去那家小店,卻直覺猜測是不是因為和齊言洲有關,她才記不起來。
“嗯”鼻腔里延著尾音,像是非常不理解她這話的意思,男人慢條斯理地問,“誰說你脾氣壞了”
還沒等秦卿想好控訴人選,就聽他又說,“是他們不會享福。”
秦卿“”
男人聲調松懶,話音摻著淡笑,說得極其心安理得,聽上去簡直天經地義。
跟她在一起,就是享福。
非常洗腦,適合傳銷。
秦卿本人都信了
“哦,”下巴輕輕往齊言洲肩窩里磕了磕,壓著唇角勉為其難忍住笑意,秦卿看著地上倆人被路燈拉長的身影,忍不住小聲扭捏道,“那、那這福氣就給你嘛。”
“”
作者有話要說你、敢、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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