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哥哥不好◎
沒那么老沒那么老沒那么老……
這幾個字,就像一首沒有明確收尾詞的歌,在他耳邊反復淡出。
齊言洲僵在原位,自己都理不清,此刻到底算是什么心情。
按魏詮的說法,小姑娘喝兩口啤酒,就能有問必答……并且老實得像個小傻子。
像是干脆抱著“死也得死個明白”的心情,齊言洲看著她依舊笑得真心誠意的眼睛,不甚在意似的彎了彎唇,嗓音低磁溫柔如誘哄,輕聲問她:“那……他叫什么名字?”
完全不知道節操二字有幾筆。
“他……叫什么名字?”秦卿眨了眨眼,乖乖重復他的話。
“嗯,”男人尾音輕延,同她商量一樣,只是明明話音含笑,字節和字節之間,卻像是碾過了一遍似的,“告訴哥哥好不好?”
不曾想,明明看著很好哄的小姑娘,此刻卻突然警惕了起來。
抬睫看著他往后縮了縮,秦卿一把捂住嘴,聲音悶在掌心里認真告訴他:“不能說謊。”
齊言洲:“……?”
然后……然后心安理得地歪了歪身子,腦袋靠住車窗,嘴里念念有詞:“我困了,睡一會兒哦。到家了叫醒我。”
緊接著,細密綿長的呼吸,像輕鼾,很快融進《agirl》的尾聲里。
這樣的行為,像極了有人興高采烈地過來說要放個流光溢彩的焰火給你瞧瞧,結果劃了火星子點燃個炮仗,炸了漫天,抬頭一看說了句“啊呀不對拿錯了”,然后毫無心理負擔毫無解釋地就跑了。
“……”
齊言洲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心里跟堵著一團扯散了的軟棉花一樣。
鼻腔里像輕嗤,又像無奈認命似的呵了聲。
伸手,替她把亂動滑到腰際的西服提到肩側,掖了掖。
車廂里安靜下來,冷氣打得也夠足。
齊言洲卻不知道是因為那幾杯威士忌的后勁,還是因為……小姑娘翻出來的這點沒頭沒尾的陳年舊賬。
指節扯了扯領口,齊言洲抵進椅背里,莫名的煩躁涌上來。
他當然不是在怪小姑娘喜歡過別人。
看她如今對那個……名字不記得了的學弟也沒多余想法。
況且,到底是誰都還不好說。
可能小姑娘就是喜歡這一類的長相。
但某些情緒,又實在是他這個凡人無法控制的。
比如……自己也不想承認的,肆意蔓延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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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剛駛進云頂望江內部道路,秦卿就醒了。
完全沒給齊言洲留一點表現的機會。
迷迷糊糊地坐直,蓋在肩上的西裝滑落,秦卿朝齊言洲那兒看過去。
“我睡著了?”
小姑娘聲音帶著剛睡醒的輕啞,還不由自主地抬手薅了下頭發,一副“我什么都不記得了”的樣子。
“……嗯。”齊言洲嗓音疏淡地問,“醒了?”
知道他問的是不是酒醒了,秦卿點點頭,又小聲嘟囔道:“我怎么一上車就睡著了?怎么下的樓都不記得了,這記性。”
齊言洲:“……”
呵。斷片倒不是選擇性的,挺徹底。
秦卿此刻其實屬于醒了,又沒完全醒的狀態。
這會兒知道自己喝酒了,也想起來自己是因為什么喝的那杯酒。但其他的,就屬于一無所知。
想起酒精上頭前的那個畫面,秦卿的臉又不由自主地熱了起來。眼神也不自覺地要瞟不瞟,往齊言洲那偷偷瞄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