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身上裹著淺淡煙草的沉香味,近得都沖淡了醫院消毒水的氣味。
奇異的微麻順著耳廓蔓延,秦卿不自覺地頓住。
她打死也不信,醫生會“關照”得這么……這么隱晦又澀……又曖昧!!
睫毛顫了幾下,秦卿簡直想問他:你、你怎么好意思的啊?
但她硬是忍住了。
人家這段位都已經c1增駕b2了,她還在練倒樁移庫!這怎么可以?!!
“好困,我睡會兒。”秦卿繃著臉,硬邦邦地吐出一句話。
齊言洲聞言,退開了些,看著她一副“就這?”,耳朵尖尖卻紅得像要滴血的模樣,舌尖抵了抵唇角,硬忍住笑意。
“……”
秦卿扯了扯被子,不動聲色地“一不小心”,用被角蹭了下耳廓,再把自己蓋起來。
物理隔離。
被子外面,終于發出低低的笑聲。
蕩在安靜的病房里。
秦卿閉著眼睛裝死,又忍不住臉熱地提起唇角,自己都想笑。
明明都是結婚三年的老夫老妻了嘛!結果失個憶,連聽一句騷話都要不好意思!!
秦卿你的出息呢?!好煩哦!!
直到他笑意止住,替她把被子扯下來一些,掖到頸窩里。
“睡會兒吧,我陪你。”
大概是晚上這一通鬧,著實累人。又或者是齊言洲此刻的聲線過于溫柔繾綣,叫人安心沉溺。
眼皮發沉,她睫毛動了動,沒強迫自己睜眼,低低“唔”了聲。
再睜眼時,秦卿卻是被噩夢驚醒的。
身子輕顫了下,額角冷汗發涼,意識開始清晰。
墻角僅留的一盞落地燈光線柔和,暖光暈開眼前場景,將她從滯悶情緒中緩緩拉出來。
沉沉呼吸兩下,秦卿下意識抬手,摁了下心口。
手背上貼住落針點的膠布和被面布料蹭了下,這才發現止痛藥不知何時已經輸完。
一時間,眼前沒有齊言洲的身影。她不知道齊言洲是走了,還是不在病房,仍在醫院里。
秦卿閉了閉眼睛,緩了下呼吸。
夢里,是她和齊言洲婚禮的一些場景。
不算完整,零零散散的片段,卻將她扯得像提線木偶,無所適從。
秦卿不知道為什么,夢里的她和齊言洲,在婚禮之前,甚至都沒能見上一面。
仿佛這場婚禮……只是做給旁人看的一場戲。
但她卻能清楚地感知到,穿上婚紗的那一刻,她是藏著歡喜與期待的。
甚至覺得……齊言洲對她,或許也是有幾分喜歡的。不然,為什么會答應同她結婚?
前者的情緒,秦卿能理解。畢竟,就算自己從沒有正面承認過,但她對齊言洲,的確是從年少時,就產生了和旁人不一樣的感情。
但后者的念頭,她不明白。
自己為什么會對齊言洲,有那樣的質疑?
于是……下一個場景,似乎就給了她答案。
賓客散盡,她穿著曳地婚紗,和齊言洲一道,回云頂望江的家。
起初,她還有些不自在的拘束扭捏。
直到下車進門上樓,齊言洲電話響起。男人表情微頓,轉身下樓,在客廳里接了那個電話。
秦卿站在二樓旋廊邊,垂眼看下去。
男人聲音壓得沉,她聽不清。
等他講完電話,像是知道她在看他,抬眼對上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離得遠,秦卿有些看不明白他的神情。
只看見水晶吊燈的光,落在他銀色鏡框上,倏忽晃動,難以捉摸。
無端地,她就緊張起來。
“早點休息。”齊言洲站在原地,下頜微抬,話音疏淡地同她說。
秦卿怔忪。
被旋廊擋住的手有些僵,指節覆上裙擺,用力攥了攥。
須臾,她提了下唇角,低聲問他:“你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