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堅擺了擺手,道:“你不是要前往鹿鳴山嗎?我也不知路徑……”
于野的臉色沉了下來。
仲堅曾經答應要送他前往鹿鳴山,并且聲稱決不食言,結果來了一句不知路徑,這不明擺著騙人嗎。
“于兄弟勿急勿躁,容我慢慢道來。”
仲堅看出于野的心思,含笑道:“你也知道我的底細,兄弟眾多,開銷甚大,總要干些營生補貼一二。而我只懂得耍刀弄劍,便幫著有錢人家護送財物賺取傭金。前段日子又接了一趟買賣,護送一家三口前往鵲靈山省親。如今我腿斷難以遠行,便由于兄弟代勞……”
于野的臉色更加難看。
仲權與仲義竟然也有些不滿,相繼出聲道——
“大哥,何不讓我兄弟代勞?”
“此去路途遙遠,賊人橫行,他如此年幼,即便粗通法術,也難當重任!”
“哼,誰敢小瞧我于兄弟?”
仲堅瞪起雙眼,沖著兩個兄弟訓斥道:“我于兄弟的本事無需多說,只叫你兩個夯貨知曉,他是真正的道門高人,是他救了我的命,幾個蟊賊還不放在他眼里。何況我另有打算……”
他看向于野,禁不住搖頭道:“哎呀,于兄弟你別拉著臉啊。我記得那家趕車的伙計說起,鵲靈山過去便為鹿鳴山地界。你且順道護送那一家三口前往鵲靈山,途中無事便好,若遭遇不測,憑你的本事也足以應付。待抵達鵲靈山之后,再去鹿鳴山不遲,你看如何?
于野的臉色緩和下來,點了點頭。
依仲堅所說,乃是他眼下前往鹿鳴山唯一途經。
“那家主人姓況,是個經營珠寶的掌柜,與家人暫居離水鎮的客棧,原定于這兩日啟程,你不妨今日趕過去。我已為你備下快馬,收拾妥當便動身吧!”
仲堅拿出一塊鐵牌與一塊獸皮,繼續說道:“仲某的信物,況掌柜一看便知。這是北齊山地界輿圖,西北三百里外,便是離水鎮……”他交代了相關事宜,將鐵牌與獸皮遞給了于野,又帶著好奇問道:“你說是尋親,不知鹿鳴山有你哪門子親戚?”
“故人所托……”
“不說也罷。莫忘了你我過命的交情,來日巨弓鎮再會。”
于野收下鐵牌、獸皮輿圖,與仲堅舉手作別,拿了桌上的衣物,轉身返回客房。而他剛到客房,燕赤便隨后而至。
“于兄弟要走了,令人不舍啊!”
燕赤的相貌不錯,長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如今換了一身絲質長衫,如同富家公子的模樣。只是他做作的言語神態,依然不改輕浮圓滑的本性。
從仲堅房中拿來的衣物,應該購自鎮子上的成衣鋪子,是兩套絲質長衫與兩套粗布長衫,還有兩雙獸皮軟底的靴子。
于野挑了身灰色的粗布長衫與一雙靴子換上,大小倒也合體。
他更衣之時,燕赤為了避嫌,便站在門外等候,又時不時的探頭觀望。
于野將亂發束起,以布條纏牢了,然后拎起包裹,抓起了他的長劍。
燕赤不失時機的抬腳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粒珠子,不無誠懇道:“你我相逢于北齊山下,分手于悅來客棧,不知何日再相會,且以明珠贈兄弟。你聽我說啊,這是我家傳的夜明珠……”
“謝了,不要!”
于野張口拒絕,便要出門。
“且慢——”
燕赤急忙伸手阻攔,順勢掩上房門,轉而訕訕笑道:“于兄弟,我家傳的寶珠,能夠換取功法……”
“你乃道門弟子,豈能缺少功法?”
“不,我是說你修煉的功法,譬如……劍氣!”
“什么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