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九已抬手射出了弩箭。
莫殘遭到潘遠等人的圍攻,他獨臂單刀以一敵五,竟然絲毫不落下風。不料冷箭突發,他被迫揮刀阻擋。便聽“叮”的一聲,堪堪擋住射來的箭矢,一道刀光趁虛而入,“唰”的斬斷了他的衣袖。緊接著又是刀光紛飛,勢必要將他置于死地。他猛然拔地而起,凌空躥了出去。潘遠與同伴隨后追殺,被他反手砍翻一人。而他剛剛落地,又再次陷入重圍之中,霎時又是刀鋒交錯,彼此混戰一團。
袁九再次舉起上弦的弩箭,卻并未施展偷襲,而是指向況掌柜,猛然提高嗓門道:“莫殘,限你三息之內束手就擒,不然我殺了況掌柜!”他不作半點停頓,冷冷喊一個數:“一……”
什么樣的高手最可怕?
一個不擇手段的高手,最可怕!
袁九,就是這樣的人。沒有五成的勝算,他不會硬打硬拼,卻擅于發現破綻,抓住對手的軟肋,突然施展他最為陰險、也是最為有效的致命一擊。
而莫殘的軟肋,便是況掌柜。
況掌柜嚇得臉色慘變,卻又不敢躲避。他的身后,便是夫人與菜兒。卻見季顏橫刀擋在他的身前,顯然要一命換一命。
“二……”
莫殘聽到袁九的喊聲,禁不住有些焦急。那不是簡單的報數,而是生死時刻的到來。他卻無法回避也難以破解,唯有沖出重圍,方能救下況掌柜一家的性命。他再次拔地而起,手中的長刀扯起風聲,片片刀花爆發出凌厲的殺機。而潘遠豈肯讓他如愿,與三位同伴瘋狂般的揮刀亂砍,強行擋住了他的去勢。此前受傷倒地的漢子也爬了起來,咬牙切齒的沖了過去。
“三……”
袁九冷冷的喊出“三”時,便要扣動箭弦。他的弩箭已對準了幾丈外的季顏、況掌柜。一旦弓弦炸響,必將有人血濺當場。
恰于此時,一道詭異的光芒劃破夜空而來,快若流星般的到了近前,遂又倏忽一閃陡然盤旋,隨之一條拿著弩箭的手臂飛了出去。
“啊——”
袁九慘叫了一聲。
在場的眾人,無不大吃一驚。不僅是況掌柜一家三口與季顏,便是混戰中的莫殘與潘遠等人也是目瞪口呆。
袁九的右臂落在地上,臂膀處熱血噴濺。他緊緊捂著斷臂,腳下踉蹌著回頭張望,陰沉的臉上帶著驚恐之色。
詭異的光芒,仍在夜空中盤旋。
與之瞬間,遠處的山坡下冒出一群人影,舉著火把、拿著刀劍,奔著山坡上的太平觀撲了過來。
轉眼的工夫,二十多個氣勢洶洶的壯漢到了十余丈外。
眾人簇擁之下,是一個滿臉胡須的漢子與一位中年男子。漢子竊竊私語,舉止謙卑;中年人拈須頷首,神態倨傲。
“毛觀?”
潘遠失聲道。
他認出了為首的漢子,正是他的仇家,毛觀。對方曾在半道設伏,被他與袁九聯手殺退,誰想沒過幾日,再次聚眾而來。
“呵呵!”
而毛觀根本不理他,只管與身旁的中年男子伸手示意道:“那斷臂賊人,勾結道門害我兄弟,多謝道長主持公道。余下的……均為賊人,盡數殺了吧!”
中年男子是個修士,疑惑道:“那女眷也是同伙?”
“同伙的余孽,死不足惜!”
毛觀恨恨道,又討好說:“至于繳獲的財物,歸道長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