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上,僅有二十四個字,應該是裘伯在臨終前所留。前面的一段話似有所指,暫時看不明白。后面一段話,是告訴他于野,有緣無緣,全憑天意?
于野拿著白布與短劍,起身走到外邊的山洞。他在空地上坐下,拿出一個白玉戒子輕輕揮動。這是他之前繳獲的納物戒子,所收納的物品盡數傾倒而出。他翻尋片刻,撿出一堆東西擺在面前。
其中的兩枚圖簡,為燕州的山河地理圖與蘄州的輿圖;兩塊刻有‘蘄州云川’字樣的玉牌;兩篇功法玉簡,《太上靈符》與《與云川劍訣》;幾卷獸皮冊子;一把銀色的短劍;二十多塊靈石;幾瓶療傷與辟谷的丹藥,另有一塊玉牌,與一枚殘缺的玉簡。
于野將殘缺的玉簡與玉牌單獨拿了出來。
玉簡,來自北齊山的藏經洞,上面僅有一行字符:飛星入南斗,九紫開幽冥。同樣是沒頭沒尾的一段話,與裘伯的遺言倒也相仿。而彼此之間,看不出有何關聯之處。
兩寸大小的玉牌,一面刻著‘天機’二字,一面刻著‘和’字。
于野將玉牌與白布擺在一起,暗忖道,就是它。
當他看到白布上的遺言,便覺著‘天機’二字似曾見過。玉牌上的‘天機’二字,純屬巧合,還是與之有關,暫且無從知曉。而‘彩云之南,朱雀北飛,金蟾出水,天機可尋’這段話的意思,顯然是讓他去尋找天機。至于天機又是什么,只能留待以后參悟、琢磨。
于野將白布、玉牌、斷劍、殘缺的玉簡,以及燕州與蘄州的輿圖收入鐵環中,與之前的《天禁術》、紫色玉石放在一處,又將靈石、短劍、丹藥、功法玉簡與空置的納物戒子,還有衣物、金銀等雜物,分別收納而各自另放一處。他起身走向隔壁的洞口,再次端詳著裘伯的遺容。
裘伯啊,至今不知您的名諱與您曾經的遭遇,也不知您為何躲在這偏僻的大山里耗盡余生,卻知道你是于野的恩人。
不過,去年歲末的那個冬夜,您老人家是否已預料到于家村的災難?
如今雖然找到了您老人家,您卻不能開口說話。曾經的疑惑不僅依然存在,反而又多了未解之謎。您所救下的那個小子背負著一筆難以償還的恩情與三十多條人命的血債呢,又該去如何找尋天機?
唉!
于野重重嘆了口氣,悲傷的心緒中多了幾分莫名的彷徨之意。他取下石壁中的明珠,撿起長劍轉身走向來時的洞口。
裘伯不僅給他留下了未解之謎,也丟給他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重擔。其中的利害攸關讓他不能置之不理,卻又一籌莫展而前途茫然。
隨著機關啟動,石板緩緩打開。
于野走出洞外。
洞口再次關閉,依然看不出開啟的痕跡。
于野抬腳將樹叢中的青石踢得粉碎,再以亂石覆蓋。他不愿有人打擾裘伯,且讓老人家安心長眠于此。
夜色如舊。
四方寂靜。
偌大的星原谷,籠罩在朦朧的月色之下。
估摸著已是午夜時分。
于野飛身躍下山崖。
片刻之后,他來到村東頭的土坡上。倒塌的草屋,更加破敗不堪。他默默看了一眼,走到屋子正南方的一個土堆前,扯去叢生的野草,抨了幾把土放在上面,然后跪下來磕了幾個頭。
娘,于野改日再來陪您,走了啊……
于野念叨幾句,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