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內。
七尺高的九冥石塔,靜靜矗立,偶爾閃過一層彩虹般的光芒,又倏然回歸沉寂。
守在塔前的兩道人影,也是寂靜無語,卻一個眨巴著雙眼,百無聊賴的樣子,一個默默飲著酒,獨自沉浸在辛辣火燒的回味之中。
邛山,喜歡叫嚷,更喜歡與青衣相處、或是飲酒。而仙子便在一旁,他非但沒了飲酒的興致,反而變得拘謹不安。是怕驚擾仙子,還是黃泉谷相同的遭遇令他尷尬,他也說不清楚,總之今日的他,已不再是當年的那頭老狐。
青衣依然清冷孤傲,而她滿頭的銀發,似乎多了幾分蕭瑟之意,仿若萬古的風霜帶走了長夜,卻留下了一世的孤獨。
“哎呀......"
邛山終于忍耐不住,嘟囔道:"頭領已閉關數日,全無動靜,見淵守在洞外,也不知詳細,老狐且去看看——"
他爬起身來,撤去禁制,挪開封堵的冥石,低著頭走了出去。
青衣揮袖一甩,洞口"砰"的一聲再次封禁,她舉起白玉酒壇,辛辣的酒水像是滄桑的歲月淅瀝而下......
"呼——"
洞外,邛山似乎悵然若失,重重喘了口粗氣,又帶著狐疑的神情四處張望。
星石僅有百丈大小,彌漫著一層數尺厚的陰寒之氣,雖然神識受阻,卻一覽無余。并未發現見淵的身影,或其他修士的到來,遠處依舊是暗空無際,可見點點的星光隱隱閃爍。
咦,見淵擔當守護的重任,豈能擅離職守呢,他躲到哪里去了?
便于此時,一縷黑色霧氣從遠處飛來,仿若一縷輕煙,淡弱無形,無聲無息。
邛山不敢大意,急忙扯出鐵叉。
不過眨眼之間,輕煙般的霧氣忽然消失。正當他詫異之際,一團霧氣在數丈之外盤旋而起,緩緩凝成一道人影,正是他四處找尋的見淵。他悻悻收起鐵叉,抱怨道:"散而無形,聚為厲鬼,著實嚇人......"
見淵的臉色一沉。
他雖為魂煞之體,卻不容調侃取笑。
邛山察覺失言,忙道:“哎呀,這是從何處而來,老狐尚在擔心呢......"
"哼!"
見淵冷哼一聲,怒氣稍緩,打斷道:”星落之地,似有修士出沒,只怕此事非小,請稟報于前輩知曉!"
"修士出沒?"
邛山微微愕然,連聲問道:“人數多少,幾位高人,來自何方,有何企圖......"
"暫且不明!"
"一無所知,如何稟報?"
"老狐,你......"
"稍安勿躁,頭領尚在閉關,待兄長查明詳情,再行稟報不遲,如何?"
"且罷!"
見淵點了點頭,卻抬手一指,寒意森森道:"再敢與我饒舌,于前輩也救不了你!"
"不敢、不敢!"
邛山的臉色一變,慌忙后退兩步。
見淵的身形一閃,已化作一縷霧氣飛遁遠去。
"砰——"
邛山尚在僥幸,身后傳來一聲悶響,又讓他嚇了一跳,竟是青衣出現在三丈之外,手里依然抓著酒壇子,帶著滿身的酒氣問道——
"何故爭吵?"
"哦,據說星落之地有人出沒,見淵已前去打探,待他歸來之時,自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