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熙放下手里的酒杯,在沙發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倒觀看。
這樣的情景,如果沒有那滿身可怕傷痕,他倒也和最正常的年輕自然人類沒有多少區別,絲毫沒有把其他主播嚇破膽的兇神惡煞了。
卻說西羽等人一路跟隨導游到達目的地,竟然停步在了個地下洞穴的入口,而且這入口橫七豎八地擺著不少巨大的竹刺和鐵絲網,血跡斑駁之余,還勾著些可疑的衣物布料,在夜晚的寒風里瑟瑟飄動。
周芳芳嚇得倒退了好幾步,蹬圓本不大的眼睛質疑“這、這就是民宿”
吳智也身心抗拒“是黑店吧我可以選擇不進去嗎”
徐蕾有點尷尬,把導游旗插在腰邊解釋“廢土城本就是風景壯麗、但是有一定危險性的景區,當初旅行合同上寫得很明白了而且這是五十公里內唯一的住所,食人蟻最喜歡趁著夜晚成群結隊的活動,遇到活物密密麻麻地撲上去,瞬間就只剩白骨千萬不能亂跑”
西羽在粗糙的防護物前蹲下身,抹起還粘稠著的紅色液體,輕輕一聞,的確是血的氣息,他不由發問“那這個民宿里,就能保證絕對安全嗎”
徐蕾結巴道“總、總比外面好吧天黑了,再拖延就危險了”
說完,這導游竟然完全不管自己的游客,率先爬進了洞穴。
五個玩家面面相覷,周芳芳率先表示“不管了,怎么想晚上也不該流落在外。”
西羽無奈地瞧著她魯莽動身,這才道“你們先進去吧,我最后一個,把這些防護工具擺擺好。”
“我幫你。”吳智立刻說。
西羽搖頭揮手,瞧著錢鹿、趙竹笙和吳智紛紛動身,然后才輕盈地跳到洞穴之內,努力將竹刺和鐵絲網搬動到頭頂,然后又不放心地拽來幾個身側的木箱,最后拍手跟上道“不怎么牢靠,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攔路的東西。”
洞穴之中迷茫著股濕涼而腥臭的味道,吳智在難捱的寒冷中抱住胳膊,上下牙打顫“所以這回我們要對抗的是食人蟻嗎,得找幾個武器才行。”
“游戲中,玩家對抗的東西只有一個。”西羽淡定回答“規則。”
聽到這話,錢鹿忽然停步,回身露出咄咄逼人的眼神“聽說這回有個白頭發的重置玩家,很久之前可是云臺園區的人氣第一名,就是你吧公司把你冷凍了兩年又拿出來,無非是為了撈錢,如果你有什么內部消息,不如和我們分享一下。”
吳智不滿“你胡說八道什么啊,再說他有內部消息的話,干嗎不給自己留好處”
論體力和人緣,錢鹿都不是西羽的對手,她不滿地咬住嘴唇,煽動另外兩個玩家說“盯緊這家伙,別被人當了墊腳石都不知道。”
周芳芳打圓場“別這么說啦”
錢鹿冷哼“為什么不說別忘了可有一半的淘汰率呢。”
西羽“隨便你怎么想。只是請看清楚,現在不多不少是五個人,一半算幾個所以很有可能,淘汰是在所有參與游戲的主播之間產生,所以在沒有發現對立規則之前,建立仇恨毫無意義。”
吳智在旁邊用力點點頭。
錢鹿瞧著大家都不再理睬自己,郁悶地咬咬嘴唇,最終也只能選擇尾隨其后,硬著頭皮走入了這個怎么看怎么不靠譜的民宿里。
有戈壁的荒涼和入口的不體面做心理建設,實則破爛不堪的民宿已對玩家們造不成什么打擊了。
西羽率先俯身進入狹窄木門,先是打量了下布滿蜘蛛網的石質墻壁和油膩膩的可疑桌椅,而后目光才落在柜臺里的小小黑色身影上。
原先還負責帶路的導游已經就躲到了墻角的破沙發邊,端著杯熱氣姜茶出神,完全沒有幫助他們的意思。
西羽只能親自抬手在柜臺上敲了敲。
“誒、誒”那黑色的瘦小身影一蹦三尺高,然后揉著臉慌張說“住、住店嗎歡迎你們”
西羽抬眸“你是”
“我是月升民宿的老板叫我莉莉就好”說話的原是位圓臉小姑娘,因為大到不符合邏輯的紫色眼睛和小巧的嘴巴,讓她看起來如同卡通人物一般,加上身著夸張的黑白女仆裝,實在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