滌蕩著噩夢之島的寒風不斷送來幽怨的嗚咽,仿佛在吹送著遠方不詳的消息。
但碎石山背后,守著團小小篝火的二人世界卻格外安寧。
西羽和羅熙相互依靠著彼此淺眠,似對副本已然過去多少時間全無概念。
忽然,一個小小的火星從木頭上迸出來。
半睡半醒的西羽瞬間睜開眼睛,將頭從羅熙肩膀邊移開。
他以為自己在做夢,但風聲嗚咽之外,還夾雜著另一種模糊的哭聲。
羅熙同樣警惕,撐起身子問“怎么了”
西羽皺眉“有人在哭。”
羅熙側耳細細聆聽“好像真是,等著,我去瞧瞧。”
這個副本世界詭譎中又安靜得過了分,西羽怕他遇見意外,馬上跟隨起身、踢滅了火堆“一起。”
羅熙也沒多推辭,拎起雪亮的獵刀便打起頭陣。
客觀來講,二人所處的凍石山后能夠遠望見霜木森林的出口,又有自身的形狀做遮掩,實在是很不容易被看穿的地方。
但在凄涼的風雪之中,仍舊有個跌跌撞撞的身影徑直朝這里靠近,不似有半分猶豫。
西羽不由往前沖了幾步,驚訝說“好像是徐兔,她怎么了”
此時羅熙同樣辯清了來者,馬上繞過陷阱朝前奔跑迎接。
因為徐兔的模樣非常不對勁兒,姿勢古怪而緩慢,顯得每一步都很艱難。
西羽也同時加速,想要盡快搞清狀況、施以援手。
三個人在無邊的雪原上就像三個小小的黑點,待到終于相聚,竟意外地陷入了無比震驚而沉痛的損失之中。
徐兔不知趕路了多久,她白色棉服遍布血痕,原本嬌俏的臉沾滿結冰的淚水,失力跪地的同時,顫抖著茫然傾訴“老大阿起死了阿起出局了”
其實不用她說,羅熙也在第一時間看見了她背后綁著的尸體,正是臉色已經發青的白起。
短短幾個小時不見,怎么竟會生死相隔
原來意外之所以叫意外,就是半分儀式感都不給,讓人從無防備、又難以接受。
風依然在凜冽地刮著,驚愕的西羽卻已感覺不到半分寒冷。
他愣愣地瞧著徐兔崩潰的模樣,無從下手之余,又恐懼起羅熙的失神與震驚,心里空空蕩蕩,輕聲問“到底怎么回事”
徐兔抖得更加厲害,擦著淚前言不搭后語地說“我們出生點散開我去找他他剛好被穆元和羅兒包圍他們他們動完手就跑了我沒追上等我再去看阿起已經已經”
想必事情仍舊歷歷在目,她講到這里,再也繃不住情緒,伏在羅熙身上嚎啕大哭。
西羽看這姑娘是用繩子將白起將自己捆在一塊的,艱難地走了這么久,真不敢去想那是什么痛苦滋味。
羅熙怔愣過半分鐘,才用力扶住徐兔的肩,雙眼不知不覺已充血赤紅,低聲說“我去找他們”
雖然只短短相處過幾日罷了,但西羽已經接受了這些伙伴的存在,當然也不甘心于這慘劇,更何況,他害怕羅熙會因此痛苦、憤怒、一蹶不振,不由阻撓失聲道“慢著不能沒頭沒腦地去復仇,這樣正中穆元的下懷”
“我知道他們有詭計,但我不可能讓阿起白白”羅熙忍不住抬高聲音。
西羽腦內靈光一閃,立即打斷他“記得嗎我有這個,這個血符是很珍貴的道具”
徐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抽噎著投來不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