劌。西羽還是認得這個字的,它的本義是割,如論成刑罰,應當是把人的某些地方切割致死
只可惜這么變態的事誰也沒研究過,算是觸及到了知識盲區。
他滿目厭惡和不解,先是看向那三個端著手的npc,而后又郁悶地瞧了瞧羅熙。
羅熙低聲罵道:“副本設計得這么低級嗎不用這些手段就吸引不了眼球”
這話惹得應之行難得搭了個腔,哼笑一聲:“最可笑的是,讓主播們在這里受盡千般苦,沒準播出時還被打了馬賽克。”
面臨酷刑的菲靈無暇搭話、伏地顫抖,而馬若飛則滿臉看透一切的麻木,輕聲問:“我也得抽簽是不是”
枯木族長朝著黑暗的天空虔誠地拜了拜,然后才一本正經地回答:“不必,一天請示一次山神就可以了,你們同一日被祭天,命運算是殊途同歸。”
此刻,菲靈終于崩潰地哭出聲來:“不要……讓我死了還不行嗎……為什么……為什么啊……”
她雖說是云臺的小偶像,但畢竟屬于云臺,連人權都沒有,故而偶像之說也顯得有些可笑了。
遭此命運,也不曉得自然人類中那些菲靈的粉絲是什么心情。
馬若飛雖也虛弱不堪、心生恐懼,卻還是安慰道:“忍一忍就過去了,想想再也不用為這些比賽煩憂,不是挺好的嗎”
菲靈啜泣:“可是還要被重置啊,這跟生生世世在地獄里有什么區別我寧愿真的死掉,我不想玩了!不想玩了!”
她無意識說出這些話,未必不是其他主播的心里話,猩紅的水邊一時間鴉雀無聲,甚至誰都沒有看誰的眼睛。也不知那些害菲靈沒有完成任務的人后悔了沒還是他們對自己的命運已經自顧不暇。
西羽心中生出了巨大的悲涼,第一次無比希望羅熙的計劃能夠實現,不光是為了彼此,也是為了同樣命運的大家。
這時,他忽然開口:“等下,既然已經是最后的時刻了,菲靈你唱首歌吧。”
小姑娘的聲音猶如天籟,這其實是拉好感的手段。
或許云臺當真還有什么變故,讓菲靈作為候選復活也說不定。
菲靈哽咽了聲,恐懼地望向枯木族長。
枯木族長沉吟片刻,答應說:“不可浪費太多時間。”
菲靈這才穩了穩呼吸,輕聲唱起了自己最受歡迎的歌曲,那歌曲本是反戰題材,如果對于和平安定的渴望,竟然也成了主播們的心聲。
氛圍恐怖的水邊,漸漸因為這歌聲,也徒生出了幾分美好之意。
主播們都低下了頭,掩飾掉不被公司所允許的種種情緒。
一曲唱罷,鴉雀無聲。
npc不過是被設定好的程序流程,他們并不理睬這些人類的心情,只會照程序做自己該做的事。
瞧著菲靈安靜下來,阿骨便將自己巨大的鋼刀在紅水里洗了洗,然后就提刀走向這兩個可憐的“祭品”。
菲靈似乎已經認命,蜷縮在原地一動不動,任阿骨把她拎起來狠摔在地上。
西羽不忍細看,突然背過身,只能聽到身后刺耳的慘叫。
羅熙輕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慰,什么都沒說。
該憤怒嗎
該。但不只是憤怒而已。
西羽的心中騰起了團火焰,這火焰在當初吳智摔下樓去的時候也出現過,只不過因取消重置計劃而熄滅了,如今它終于無可抑制的燃燒了起來,灼痛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