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哽咽說:“我好餓……我要吃飯……可是嚴大夫嫌我不夠聰明,不要我在這里做工……”
西羽心頭微顫,萬分不情愿地拿出饅頭:“我這里有吃的。”
小男孩哭紅的眼睛瞬時間閃出光來。
“可我不能直接給你,因為這饅頭是狐四姑的。”西羽壓抑住心頭的抵觸,硬著心腸說:“你得明白,誰也不能從她手里白拿什么,凡事都要付出代價。”
小男孩漸漸愣住,小聲問:“那……要付出什么代價呢?”
西羽沉默。
小男孩瘦得簡直皮包骨了,拉住西羽的靴子說:“大哥哥,我真的好餓,要我做什么都行。”
西羽還沒來來的及作惡,一聲熟悉的笑便從門口傳出。
竟然是搗著藥罐子的杜莉。
杜莉眼里露出戲謔的神色:“都到現在了,還扭捏偽善個什么勁兒,你與其心疼這些沒有感情的nc,還不如心疼心疼你的隊友吧,要是錯過了找工作的機會,還不知道要典當些什么才住得起客棧呢。”
雖然她總是欠兮兮的,說得話卻半點沒錯。
西羽冷靜下來,對著小男孩說:“我需要你一雙眼睛、或者一只手。”
小男孩的臉變得慘白,沉默兩秒才顫抖地伸出手:“我、我給你眼睛……”
西羽被他毫不猶豫的挖目之舉驚得立刻扭頭。
半晌,只覺得兩個濕漉漉的肉球被塞到了自己手里。
那小男孩滿臉是血,摸過饅頭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一股惡心的感覺自西羽的胃里泛出,他猛地轉身發出干嘔。
杜莉嘻嘻笑:“要恨就恨變態策劃吧,看你這付倒霉樣,真能完成這個游戲嗎?”
西羽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將小男孩的眼球包好,這才瞥向永和堂的院內,原來除了杜莉在這里干活,還有那個文弱而不起眼、同樣失去體力的女主播李沫。
羅熙曾稱贊她過目不忘,看來能給醫生打下手,的確是非常適合聰明人的工作。
杜莉等不來回答,又追問:“羅熙呢,他怎么舍得丟你自己到處跑了?”
雖然彼此從前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也確實證明沒辦法很好的合作,所以西羽冷漠邁步:“與你無關。”
“得意什么呀?告訴你,狐四姑那里搶手得很呢,你再拖拖拉拉,就只有露宿街頭的命了!”杜莉忍不住這般喊道。
西羽還是沒有回答,卻加快了自己虛浮的腳程,繼續朝未知的前方行進。
比起西羽幫狐四姑作惡賣饅頭,羅熙的任務就沒有那么虧心了,畢竟把已經感染了的鄉民抓出來,本質是為了保護更多的人。
他拿著昭云草在狹窄的小巷里閑逛,在嗅到股惡臭的同時,眼見著草葉變成了有毒的深紫色。
羅熙立即打起精神,順著那股不吉祥的味道跟蹤進個小院子里。
只見院里橫七豎八地或坐或臥了十來個人,個個面黃肌瘦、眼神呆滯,其中不乏身負外傷者。
羅熙不禁露出冷笑:“都看著我看什么,是不是有人被尸鬼咬到了,趕緊交出來給我,否則,我就把你們全都綁到司徒那家伙面前!”
他話音落下,最角落的一個女子立刻將懷里的孩子摟得死緊。
孩子發出慘烈的哭聲,含糊不清地喊:“娘……好痛……”
羅熙大步邁步過去,居高臨下地投去目光,發現孩子的脖頸被臟布包住,但仍泛出大股黑紅的血跡,忍不住嘖了聲:“這么可憐啊,小小年紀就要失去做人的資格。”
女子顫抖哀求:“我會治好他的,求求你!司徒大人會把他燒死,他才五歲啊,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