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主播們生活凄慘,但好歹因此而鍛煉出了非常強健的體魄,以及總能隨遇而安的心態,那些非人的遭遇經歷過幾輪,在陌生的地方睡個覺簡直可以稱之為享受了。
經過短暫的深度睡眠之后,大家流失的力氣都回來不少,大腦也自然清明了許多。
西羽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發現羅熙正在黑暗中凝望著自己,不由啞著嗓子問道:“什么時候了?”
羅熙:“還有幾十分鐘,再睡會兒。”
西羽彎起嘴角:“夠了。”
羅熙仍舊專注地凝望著他的臉,目光中不乏柔情。
自從他們匆匆開啟半決賽,就少有能安心獨處說知心話的機會,西羽被瞧得有幾分面頰微熱,又想到前前后后的事情,不禁含糊地表達:“對不起。”
羅熙用大手摸住他的臉:“沒什么對不起的。”
西羽閉上眼睛:“我好像總是這樣,因為貪心最好的結果,而搞得我們什么都沒有得到。”
羅熙知道他是在提逃亡的事,卻并沒有特別糾結,反而寬容道:“過去的就過去了,失之東隅,怎么知道什么都得不到?這不是還沒到最后呢嗎?”
西羽太信服他了,信服到根本不可能去反駁半個字,只是乖乖點頭回應。
羅熙又認真:“但我希望你能記住,遵循自我的選擇就是我的幸福,前路漫漫,帶不走太多的牽掛,我唯一想帶走的,只有你而已。”
在這個男人的認知里,他們兩個相識極短,了解有限,但羅熙半點都不像在開玩笑。
西羽不曉得觀眾會怎么想這番話,公司又會如何判定主播的想法,他只是忍不住鼻尖微酸地笑了笑,盡量不去想阿宇失去的所有、以及外面世界如何殘酷。
羅熙回神,注意力落到了眼前的游戲中,他從床上坐起來,摸出孫修雅的契約道:“所謂的契約戰爭,在游戲前期,分辨陣營其實比搶契約更重要,因為現在的契約數量并不代表什么。”
那契約金光閃閃,實則沒記錄半個字,只是個裝飾道具罷了。
西羽失去興趣,同意道:“沒錯,哪怕你有十張契約,如果我在你的世界里捕獲到你,那我就能一下子贏走十一張。”
羅熙:“可我現在看不出什么陣營區別,童話世界的主人公都是美好的小姑娘,共同點多于區別。”
西羽:“是啊,也許現在暴露身份的三個,本來就是同一陣營的,這樣就不維和了。”
羅熙正想順著他的話分析,卻被敲門的聲音打斷。
西羽忙下床去看,來者竟然是徐兔和白起。
徐兔仍舊大大咧咧的樣子,進屋就打了個哈欠坐在床邊:“比賽來得太突然了,過程又折騰人,都沒來得及跟你們說說話,別怪我倆當電燈泡啊。”
比起對羅熙復雜的愧疚,西羽面對他們的慚愧神更純粹一些,因為正是自己之前的逃避,才使得這三位好朋友被迫要面對此刻的針鋒相對與未知危險。
好在并沒有誰因此而生氣,白起甚至捂住眼睛開玩笑道:“哇,我現在看到你就一陣疼痛。”
西羽自責更甚:“上局是真的沒想到,反倒是你沒還手給了我啟發。”
“我倒是想還手,我要還手,老大還不給我原地表演個倉鼠吃蟾蜍!”白起哈了聲,又正色道:“我們來是想說,現在失去契約的三個人,很可能是同一個陣營。”
羅熙頷首:“我剛才也這么想。”
徐兔皺眉:“如果猜得沒錯,那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羅熙不禁垂眸:“如果蘇子彥、喬微陽和孫修雅一個陣營,意味著我們四個絕不可能是同一個陣營了。”
西羽奇怪地望了他一眼,而徐兔則滿臉無奈。
羅熙仍舊平靜,甚至有些嚴肅:“這也沒辦法,要記得我們早就約好過,如果真到了這么一天,只能各憑本事,畢竟誰也不該白白犧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