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彥憂心忡忡:“是活人還是……”
西羽不太在意:“不管活人還是怪物,那不都是ai嗎,你怕什么?”
蘇子彥說:“哎,也不是怕啦,但如果不是活人而是怪物的話,萬一襲擊我們,可是很難對付的。你看我這副倒霉樣子,再也遭受不起任何重創了。”
西羽表示無奈:“說得好像在你沒受傷的時候,就能應付麻煩事似的。別擔心那么多,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我們一起回中轉站。”
相識到現在為止,蘇子彥已經完全信任他了,不由追問:“西羽哥,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忐忑嗎?”
西羽又緊了緊包扎傷口的布條,回頭無奈:“你一會兒退縮一會兒忐忑,到底想說什么?”
蘇子彥的嘴唇顏色已經變得慘白了,眼神也不如平時明亮,小聲嘟囔:“我是擔心……仔細算一算,到目前為止,我們陣營根本就沒幾個契約,萬一輸掉了比賽,豈不是……”
“不會輸掉,至少羅熙要贏。”西羽本能地這樣回答,然后又勉強解釋:“只要沒到最后一刻,就還存在巨大的反轉可能。再說,從決定參加比賽起,我們就都該有最壞的心理準備,不是嗎?”
蘇子彥點點頭,又搖搖頭,最終承認道:“以前杜莉在身邊的時候,我會覺得自己已經準備好了,但離開她,我又變得沒那么情愿接受懲罰……雖然每分鐘都在心里想過要放棄……可是……嗨,我到底在說什么呢?”
西羽多少理解了他矛盾的感受,又似乎仍舊離蘇子彥的怯懦十萬八千里,沉默半晌后只是勸說:“我建議先做好眼前的事,別想那么多,現在沒有任何人擁有必勝的把握,但我們至少要先給自己建立活下去的決心。”
蘇子彥算是偏被動的人格,聽了這份鼓舞,情緒多少有些好轉,不由隨之提起精神,抬起血跡斑斑的手說:“我們找的線索肯定在前面,的確是有人在用力吹著一種古樂器……現在那聲音越來越微弱、幾乎快聽不見了,不是因為變遠,而是吹奏音樂的人快要沒有力氣了!”
聞言,西羽立刻加快了步伐,在黑暗中朝著那模糊的人影摸索:“無論如何,這里曾是戰場,而且大部分人都死了,那個吹響軍號的很可能是在生死邊緣徘徊的幸存者,快走。”
*
事實上,西羽猜測的不錯。
在黑夜中制造出悠遠聲響的,的確是個抱著號角的士兵。
此刻他的腿已經被徹底斬斷,盡管傷處被破衣服緊緊包扎著,但根據已淌出的血跡來判斷,應當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艱難行走至現在、終于見到希望的蘇子彥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三步并作二步,狼狽地撲上去追問:“大哥,大哥你怎么了?這到底是哪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那士兵好像用掉了最后的力氣去吹響過號角,此刻他見到同類,立即斷掉了心中繃緊的弦,呼吸艱難地癱倒在血泊中,用沙啞的聲音艱難啟齒:“敵人太多了……大家都死了……”
蘇子彥身體上的痛苦怕是不比這個被數據模擬出來的假人要少,他捂住讓自己痛得暈眩的傷口,努力追問:“敵人是誰?我們在為誰而戰?”
那士兵茫然地望向他:“敵人……就是敵人……我們當然在為……百姓而戰……”
此時西羽終于忍不住按了按蘇子彥的肩膀,低聲阻止:“看來系統故意屏蔽了關鍵信息,別這樣浪費機會”
然后他又抬高了聲音:“大哥,現在怎么辦?活著的人已經不多了,我們該做些什么呢?”
那士兵果然說出了點有用的話:“快去找……援兵……敵人……還會來的……如果不把戰機傳遞……恐怕損失會更加慘重……”
西羽眼前一亮:“我們去哪找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