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想了想才輕聲道:“上一局老大是讓了,雖然知道他很可能會這么做,但真這樣我心里還是挺難受的。”
聽到這話,徐兔一直浮在臉上的愉悅終于漸漸消失,盤起腿坐到他面前認真道:“老大是個難得的好人這么說也許有點傻,但云臺的主播一直沒什么道德感的。包括你我。”
白起點了點頭:“所以他始終格格不入,卻又與眾不同。”
徐兔苦笑:“我總覺得,就算是他讓我們,我們還是贏不了的。”
白起:“本來就不存在‘我們的勝利’,反正到最后,只有一個冠軍。”
徐兔垂下長睫毛,眉宇間有些愁色。
白起的傷口被包扎好,談話間已恢復了些力氣,他抬手摸住徐兔的頭頂,溫聲道:“早就說好了啊,到緊要關頭各憑本事,多糾結一點意義也沒有。”
關于這個話題,他們一直以此結論作為約定,不再多加討論。
或許也是因為……實在不存在更合理的答案了。
徐兔沒有繼續表態,只是露出好看的笑容:“阿起,你有沒有想象過,如果你是能離開云臺的幸運兒,你在外面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呢?”
白起沉默不答。
徐兔繼續笑:“我偶爾會偷偷地暢想呢,只可惜……我不知道。我竟然……沒有什么特別想做的事,真的太沒出息了。”
對于從有意識起便在云臺的人造人來說,這種“沒出息”實在再正常不過。
徐兔嘆息:“也許對這個世界來說,羅熙的存在,是更有價值的一件事吧?”
被稱贊為更有價值的羅熙,此刻卻并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雖然他認為找回應之行非常重要,但可惜西羽和蘇子彥偏離那人的方向已久,茫茫黑暗中,實在遍無蛛絲馬跡。
西羽憑借記憶尋了片刻,皺眉勸阻:“不行,這樣沒頭沒腦的亂找,有點大海撈針。”
羅熙當然也知道,他哼了聲,在腦內瘋狂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沒耐心的蘇子彥已經開始抱怨:“這到底是什么鬼位面啊,除了幾只惡狼外,根本什么都沒有嘛,難道我們真要聽那個士兵的話去找援兵?這對我們有什么意義?”
另外兩人當然不會回應這種廢話,但不祥的男聲卻忽然在霧氣中響起:“援兵?看來你們得到了有用的情報呢。”
西羽對這熟悉的聲音冒出警惕:“陳千燈?”
來者果然是這個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而且他身后還跟著步履艱難的孫修雅。
雖然現在的陣營劃分已經非常明晰了,孫修雅這小姑娘還是沒有貿然做出任何舉動,只是停在原地屏息觀察局勢。
陳千燈的表情非常輕松:“不用這樣緊盯著我,這位面里我們彼此根本動不了手的。”
說著他便出其不意地用手里的鐵棒猛砸孫修雅,而孫修雅躲也沒躲,只默默盯著鐵棒砸到透明護罩上砸出的火花。
羅熙不耐煩:“別在這里比劃,我們是有些情報,但你想怎樣?”
陳千燈:“還能怎樣?結盟一起行動唄,雖然我們彼此殺不死彼此,但位面終究是危機四伏呢你們總不希望還沒找到持有者的身份,大家就被七零八落地殺回中轉站吧?”
羅熙已對這幾個主播的身份和陣營有了八九不離十的猜測,篤定這個位面應該與陳千燈無關,態度難免不再熱情:“你被殺的七零八落與我何干?作為孤家寡人,你想結盟,總得給我點好處才行。”
陳千燈嘆息:“好處沒有,但壞消息也算消息,你要不要聽?”
羅熙抱手。
在陳千燈說話之前,孫修雅已經忍不住了,低聲說:“我們扮演的是殘兵敗寇無疑了,位面里有追兵的,此地不宜久留。”
這姑娘和羅熙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全然沒有說謊的可能性,所以西羽的表情立即嚴肅起來:“難怪,看來我們想去求援也得去,不去求援也得去,留在原地,只有等死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