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陳千燈也沒有想明白,為什么有的人精神污染這么嚴重,而羅熙、孫修雅這種卻半點沒受影響,他努力壓抑住心頭的恐懼與煩躁,不友善地反問:“你說這個干什么?你有什么目的?”
孫修雅垂眸片刻,而后道:“我想和你一起做任務啊。”
陳千燈嗤笑:“別逗了,你我陣營不同,怎么一起做?原本沒有附加契約這件事,你也就不得不徹底絕了勝出的念頭了。但現在不一樣,我堤防你還來不及,怎么可能和你一起行動?”
孫修雅慫了下肩膀,坦率承認:“因為我們陣營的其他人不是已經回了中轉站,就是和西羽死死抱團,我自己一個人除了四處游蕩,什么都做不了,畢竟像我這種沒什么經驗和能力的選手,無法和你相提并論。”
陳千燈短時間內不能接受她的橄欖枝,也不想聽這些廢話,冷哼了聲就準備出門。
孫修雅繼續表達她的想法,語氣中終于多了幾分憤怒和不甘:“我知道我輸定了,人要懂得審時度勢,要認命,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但我不想讓西羽他們達成目的,與其被他們拋棄,還不如被你們戰勝,所以我才來找你,想要和你做一些任務阻止西羽!”
陳千燈停下腳步,但仍舊嗤笑中帶著不屑:“用不著一口一個西羽,難道西羽那惡心人的的計劃是他一個人的主意嗎?他明明與羅熙形影不離,什么事都愿意先考慮羅熙!我看得出來你對羅熙有超越一般人的好感,我不相信你會對他背后捅刀子。”
孫修雅的目光十分誠懇:“我對羅熙有好感,是因為他救過我一次,否則我可能已經被重置了,但現在他選擇把我逼入死局,之前的恩情自然也就不作數了。我之所以強調西羽,是因為我覺得平局那個爛主意的始作俑者就是他,從他被重置后的第一個副本我就跟他一起參與游戲,也不得不承認,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沒有一件是做不成的,如果說羅熙還有一點點人情味和義氣,西羽就純粹只是個為了游戲而誕生的殘忍的機器罷了被這樣的人決定了命運,哪怕我將要失去記憶和生存的機會,也覺得不甘心,難道你就會很甘心嗎?”
陳千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孫修雅又說:“我也明白,你看不上陸燕,更看不上我,所以我也不是空手來的。”
陳千燈這才回神,稍微穩定了下自己的情緒:“哦?你有什么籌碼?”
孫修雅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我告訴你兩件事,然后你帶上我行動,絕不會吃虧。”
陳千燈:“那要看這兩件事值不值。”
孫修雅微笑:“第一,你一定很困惑為什么自己的精神被污染了,像我這樣的弱雞卻沒事,我可以告訴你精神污染的秘密;第二,方才我偷聽了你和陸燕的談話,知道你失去了做任務的祭品,我知道哪里有,我帶你去,不過我們兩個可能搞不定,得需要你使用一下積攢的技能。”
陳千燈很少與她接觸,從前說話的次數都不是很多,全然沒想到這姑娘能侃侃而談出自己最感興趣的兩件事。
大概是因為他現在也沒什么資格多做猶豫,所以只猶豫了幾秒鐘就點頭:“可以,只要你沒有撒謊。”
孫修雅回頭瞧了瞧外面,然后小心地關門,壓低聲音道:“你也清楚,我和蘇子彥、喬微陽是平民陣營里的弱勢群體,西羽、羅熙與應之行做任務時絕不會帶上我們,也不會跟我們講什么真心話,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我們三個在一起互相取暖罷了。”
陳千燈不耐煩:“所以呢?”
孫修雅抱手:“在一起的時間,我們難免會天南地北的聊天。有次聊起最恐懼的事,蘇子彥說他很怕自己的運氣變差,因為他很清楚是靠運氣才能在云臺茍活,而喬微陽很怕被人騙,因為她之前被自己唯一的朋友狠狠背叛,差點重置,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但是我呢……可能是我當主播的時間太短了吧?我真的沒有什么恐懼的東西。你呢?你的恐懼是什么?”
陳千燈的狀態再怎么不行,基本的智力還是有的,他聽完這席話自然也明白過來:內心藏有越深恐懼的人,就越容易被位面所影響,最終崩潰墜入黑暗的深淵。而那些無牽無掛、視死如歸的人,反而不會產生什么不適,因為他們的內心坦蕩……沒有魔障。
孫修雅暗暗打量陳千燈的臉:“怎么樣,第一個答案還滿意嗎?”
陳千燈冷聲頷首:“可以,你說第二個。”
孫修雅道:“肉人們回洞穴之后,我便一直在村子里晃蕩,發現有個房子的地窖里還藏著幾個被鐵鏈鎖住的少年肉人,應該可以當做你需要的祭品吧?只不過他們雖未成年,但看起來已經是肌肉發達,不好對付的樣子了,保險起見,你還是用一下千尋的技能來的穩妥。”
陳千燈有些狐疑:“看來你很清楚千尋的技能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