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沖的病尚未康復,林小夢最近都住在溫府,也體會到一把有錢人的待遇。
天亮了,有人端來洗漱的熱水。
飯點了,有人安排飯食,葷素搭配,菜色味道無一不精,無一不美。
衣服臟了,有人接去漿洗,送來的時候平平整整,竟都被人仔細熨燙過,有破損的地方也一一縫補過,和新的一樣。
就連洗澡也有專人伺候,慌得林小夢連忙擺手。
她現在可是堂堂不到七尺的男兒林彥祖,怎能讓人瞧見。
吃飽喝足的林小夢癱倒在軟榻上,把玩著手中的一塊小拇指大的玉石。
玉是塊好玉,通體晶瑩,林小夢摸索著上面的花紋,隱約感覺是個文字的勾,具體卻不知道是什么字,帶勾的文字可太多了。
但這塊玉只不過是塊殘片,經年累月,缺口處也被磨平,觸及溫潤仿若天生。
林小夢舉過頭頂細看,玉塊通體瑩潤,下端隱約有紅絲,滲入到里面,竟像是陳年的血跡透過玉的縫隙滲進去的,經年累月就成了醬紅色。
這原是林沖脖子上戴的玉,林小夢一直幫他存著,原想著等合適的時機幫他找找家人,誰料這一通事情發生下來,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找到他的家人。
況且也過了十年那么久呀。
林小夢把玉收好,長嘆一口氣。
林沖是個沒嘴的悶葫蘆,不怎么說話,林小夢曾經問過他的身世,他也只是搖頭,說自己尚在嬰兒的時候就被老乞丐收留,其他的一概不知。
老乞丐也過世了2年了,這唯一的線索也早斷了。
林沖自從醒來后,還在溫府將養了幾日,這幾日許多人都來看過。
嘉欣守在床前抹著眼淚,看到阿沖的傷,這幾天她都沒心思吃飯了,感覺自己臉都小了許多。
孟才略坐了坐,繃著一張臉,老是唉聲嘆氣,被林小夢攆回了鋪子看店去。
林沖自小沒被人伺候過,因此是渾身都不自在,想回自家鋪子,就是擦桌子刷碗也行啊,林小夢卻不讓,受了那么大的一刀,這不得好生將養,如何能下床出門。
林沖又乖乖躺了數日,這一日終于忍不住,猶猶豫豫的說道,“老大。”
這是林小夢在外的稱呼,總不能一身男裝還被人叫做姐吧,所以在外,小妹和林沖都稱呼她為老大。
“老大,我想學武。”林沖住了嘴,小心翼翼的看著林小夢。
學武行吧,以后也能自保,小伙子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只是現在還不能。
林小夢擺擺手,“等你的病養好了,我去給你找個師傅。”
林沖蒼白的小臉上有了幾分淡淡笑意,這也已經是他很高興的神情了。
林小夢替他掖了掖被子,然后語重心長的說,“以后再遇到這種事,你要跑,知道嗎,你這么小的個,去擋什么刀,你這是螳臂當車知道嗎,送死也不夠人家一刀砍得。”
林沖淡淡嗯了一聲,垂下眼睛,并未走心的樣子。
行吧,合著她全白說了。
林小夢搖搖頭,端起一碗湯藥,“來沖哥兒,這苦口良藥都給喝了吧,一滴別剩。”
林沖皺著眉苦著臉喝掉了藥,林小夢笑了,就是個小屁孩,小樣兒還治不了你。
林小夢拿了空藥碗出了門,剛好碰見阿卓捧了一杯清茶經過,連忙叫住阿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