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剛出口,卻見李俊臉色大變,不過這變化很快就讓警惕給取而代之了,其他兩個男孩也跑了上來,有些忌憚地看著周元,“你你是錢軍的親戚”
“你認識他”周元半瞇著眼睛故意問道。
半寸頭嘖嘖兩聲,有些緊張地搖頭,犟著嘴語氣很不好地說道“我才不認識那個慫包,哼,你不是他親戚嗎,不知道他跳樓自殺了嗎全學校的人都聽到轟隆一聲巨響,死了。”
死從古至今都是人人口中很忌諱的一個詞,可這三個孩子卻頻頻把這個詞語掛在嘴邊,百無禁忌的樣子,叫周元看著都想要幫他們的父母把他們給申請回爐再造。
養孩子不教育孩子,就好比養另一只攜帶了狂犬病毒的狗在身邊,這顆隨時都可以變成殺人的利器,反撲害人。
可他從三個孩子的眼神和微表情里看出來,這三個孩子應該都認識錢軍,并且和他的死應該是有關系的,不然不至于提到這個人的名字,眼睛不自覺地往旁邊的左邊移動,手也不自覺粘在褲側,顯得不太自然。
從他們調查到的線索,再結合李世茂和錢東的職業和生活線互補交集的情況來反推,他們之間應該是有一個交集點,而這個交集點他們猜測,極有可能是李俊和錢軍的死有關系。
周元沒看這兩個孩子,把目光投在李俊身上,朝他招招手,“李俊,我忽然想到你爸遺產的事情,我有事情想要和你說下,關系到你和你姐能分多少。”
說到底李俊也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學生,囂張跋扈但腦袋也是空空。也正因為腦袋空空,沒把道德藏進去,有些缺德。當然,也因為沒把知識灌入,顯得白癡易騙。
他非常關心遺產的事情,可他姐姐李芳總說家里的遺產總會分給他,李俊不太相信他姐姐,總擔心他姐姐會霸占大頭的一份,所以聽到周元的話心里有些期盼,忙跟著李元過去。
“喂,你剛剛說的話什么意思”李俊期待地問道“你知道我們家怎么分家產我爸爸沒死的時候最喜歡我了,他說過家里頭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
“公司現在是你姐姐管理,你知道嗎”周元輕聲問道。
李俊點點頭,姐姐李芳一直都幫著爸爸打理公司,現在爸爸沒了她繼續打理也是應該的,可周元告訴他,“你現在應該是十二三歲吧等你成年你才有資格繼承接手你爸爸的產業,還有五六年時間,如果你姐姐結婚了,她的丈夫如果心懷不軌,也有可能和你搶家產。”
李俊瞪眼,“不可能,我不會讓他們搶走的”
“這可說不定。”周元嘴角上勾,輕笑著說“你姐姐現在是不是對你說,小孩子不要多操心這種事情,首要任務是要把學校搞好,所以你爸爸的事情都沒讓你參與對嗎”
李俊激動地點點頭。
見魚兒來到了誘餌跟前,他繼續循循誘導,“現在家里都是你姐姐做主,你想要零花錢,需要伸手和她要,當然,你想要律師,也只跟她說,讓她請對不對”
李俊再次點點頭,看著的眼神帶著崇拜,因為他說的話,當真都在他的身上一一應驗了,他從局里出來的時候,當時很生氣想要請律師,可爸爸公司里的律師都只聽姐姐的話。
“如果你姐聯合律師把你繼承人的位置給撬走,你覺得有可能嗎”壓低聲音,周元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李俊的眼睛說“你能保證你姐姐真的能一心一意對你這個弟弟好嗎”
一心一意對弟弟好
周元的聲音不急不慢,就像一朵朵輕柔而白軟的棉花,輕輕地彈在耳里、心房里,叫李俊就像是在被催眠了一樣,順著他的問話在腦海的記憶力搜刮出自己和李芳相處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