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蟲草不鳴,整個寺廟除了蘋果的吠聲,就余下冷風拂過寺內和寺外的樹,發出獵獵的葉打樹枝的沙啞聲,如魔鬼過境,所到之處,凜冬再臨。
周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剛通過貓眼看到門外看到站了一個人,一個穿著紅色裙子披散著的頭發正露出一個眼珠子對著貓眼的位置看過來的女人。
忽如其來的視覺沖擊感讓周元的身體做出了比大腦還要迅捷的反應,率先后退了幾步。
周元有一種預感,那個只露出一只眼睛的紅衣人知道他在用貓眼往外看,她那種毫無生氣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貓眼,似要穿過貓眼定在他身上,叫他入地獄。
是沖著他來的。看來這一夜,注定不能的風平浪靜了。
驚嚇感稍平復了一些之后,周元蹲下去把朝蘋果招招手,把它叫到了自己跟前,輕輕地揉了揉它的狗頭。輕柔的觸感和主人帶來的安全感讓驚嚇過度的蘋果漸漸安靜下來,趴在周元腳邊,用頭蹭了蹭他的褲管,以示親昵。
周元輕聲說道“別怕,我在。”
也不知聽沒聽懂,蘋果溫順地趴在地上,睜著滴溜溜的眼睛看著周元。
“蘋果,你先回窩里去,我一會兒就回來。”再次揉了揉蘋果,周元拍拍它腦袋,示意他先回去后院,可蘋果怎么趕都不走,愣是要跟著他,周元嘆了口氣,重新站起來。
他再次朝著寺門走去,可門外的人似乎知道他的一舉一動,在他靠近門的時候,竟掐好了時間,再次敲門。
“哐哐,哐哐。”
敲門聲不緊不慢地響起來,周元皺起眉頭來到貓眼前,依舊是選擇之前的那個貓眼看出去,縱然是有過準備了,可周元還是又被嚇了一跳。
之前那個紅衣人是隔著一段距離站在門前盯著貓眼看,此刻卻移動到了貓眼跟前,周元一眼看過去,發現貓眼外就是一對死氣沉沉的眼睛正一動不動地透過貓眼看著他。
他雖然管理著寺廟,可他從來只信神不信鬼。他認為即使世間有鬼,他也會是那種將鬼回地獄的判官,鬼見了他也要瑟瑟發抖。
站定后,周元沉著聲說“說話吧。”
本以為他的出現,會讓門外的人回應,可門外并沒有傳出聲音,靜悄悄的。
這一切太過詭異,可只要他不開門,門外的那家伙就奈何不了他。就在他準備轉身回去后院的房間拿手機報警的時候,門外那人終于發出了聲音。
一種用變身器處理過的聲音刻薄而尖銳的劃破了寺廟的寧靜,傳到了周元的耳里,她說“開門,我告訴你,周禹是怎么死的。”
隔了十六年,再次聽到這個熟悉卻有些生疏的名字,讓周元的身子僵了下,可邁出去的腳步并未停下,他沒理會那人的話,回到屋里就拿出手機給報警了。
市民報警會根據情況來進行警官的調動分配,由于周元這邊只是門外有陌生人在騷擾恐嚇,所以給分配了附近的警亭里的兩名片警過來。
兩人調取了寺廟門的監控錄像,發現在片警過來之前,確實有一個打扮很詭異的人站在門口敲門。那人穿著紅色的長裙,頂著一頭長的假發,臉上還戴著一個遮住了眼睛以下的黑色口罩,只留下一雙眼睛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