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全伸手去拉沈如成,想要把他重新按回座位上,可沈如成硬是站著不動,叫他有些尷尬。
老的不成,拉小的試試
張國全又拉著一張老臉,轉身去拉沈睿,想著自己怎么說都是他領導,領導的話總能聽下去一些,可張國全的手剛攀上他肩膀,就讓沈睿給抖了下來。
我很尷尬的啊,能不能給點面子啊
和事佬不是那么容易當的,當不好還渾身騷。張國全見他們兩父子都像頭驢一樣,倔得拉不動,干脆就放棄了勸和的想法,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打算隔岸觀戰來保命。
然后默默地拿出手機,將沈如成的號碼設置成了“黑號”,以后再也不敢接他電話了。
沈如成看著沈睿“李家的人你也見過,今晚正式和他們吃個飯。”
“沈總,請問您要我說多少次,我不去。”沈睿面無表情地回應。
“你現在住的地方,是位于市郊山腳下的那個叫做流芳寺的廟嗎寺廟的主人,是你刑偵支隊剛來不久的犯罪專家,周元是嗎”
沈如成說話的語氣稀疏平常,但話里波濤洶涌,拿出了他在商場上制敵的那一套,準備先虛張聲勢,可他卻觸了沈睿的他逆鱗。
沈睿怒目圓瞪,看著沈如成。
“只要你聽話,和李家千金見面,我當沒事發生。”沈如成嘴角一彎,輕笑道“你老大不小了,那姑娘挺不錯,你媽也喜歡,去見見”
張國全屏住呼吸用余光打量著這兩父子,候著沈睿的回復。
和這小子工作這么多年,平時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實際上只是沒碰到他的“逆鱗”,他才會對你笑嘻嘻,一旦讓他不好過,他就會變成狼,也得咬你不好過。
在自己手下工作多年,張國全腦海里浮現出周元出事那天,沈睿絕望而瘋狂的樣子,忍不住他為沈如成捏了一把冷汗。
等在急診室外時,沈睿那種表情和情緒,張國全認為,周元的存在大概對于他來說,是擱在心底里的那種重要,才會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唉,當父子當成他們這樣,也是稀有的。幸好自己不需要被一個小崽子氣得置氣來置氣去。
張國全悄悄地捂嘴笑,心想看來我得感謝當年沒人看上我,才不會生個叉燒來氣自己。
許是笑得有點明目張膽,沈睿斜眼瞪了張國全一下,“地址,時間,給我發過來。”
話擱下,沈睿打開門就離開了。
戰斗終于拉下序幕,張國全主動收拾戰場,他拍拍桌子“老沈,你脾氣應該收斂下,太臭了,他是你兒子,不是你下屬,你這樣說話,擱誰都會叛逆。”
“他脾氣也不比我好。”見沈睿答應去赴會,沈如成松了口氣,重新坐下來。
張國全笑了起來“他脾氣挺好的,起碼我和他工作那么多年,沒見過他對誰這樣紅臉,對誰都挺好,唯獨和你一塊兒,火星撞地球一樣。你說說看,你們怎么回事”
沈如成抬眸看了張國全一眼,沒打算回復,把話題一轉,問“那個男人叫周元”
“對,犯罪心理學的專家。老沈,我可告訴你,你可不能對我千辛萬苦請回來的專家動歪念頭。”張國全半開玩笑半嚴肅地說道。
沈如成沒回答,只是眸眼幽深,似是一汪深潭,叫人望而止步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