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鶴似乎很懂行,他此刻的站位置就站在進入房間的小長廊里,左右兩邊都是房間門,他如果一擊不成還能立刻拉著人質逃進房去,極容易造成第二次傷害。
魏茸在心里估算最佳的救援計劃和最優的射擊地點。
就在這時,在門外側的周元忽然小聲地說道“從許笑歌房子的陽臺進入,能夠進入他現在所在的長廊的左側房間,從房間窗戶里射擊。”
兩家的戶型都是一樣,周元之前去許笑歌家里的時候就留意過他家的戶型格局,此時此刻里面的情況,如果沈睿貿然出手,小白極容易就這樣完蛋了。
從張鶴的站姿,可以看出他是一個有極強的抗壓心理的人,如果這樣的人擱在戰爭年代,應該會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貨色。
除了拿著手術刀的那只手舉著刀柄的手用勁過度外,張鶴的另一只從后面攥著捂著小白嘴巴的毛巾的手,將他自己的身體和小白的后背距離很靠近,這是一個警惕性很高的舉動,有將小白當成擋箭牌用的跡象。
雖一眼看過去,張鶴的冷靜甚至能讓人看到一絲紳士,當他鏡片下那不起波瀾的眼睛,藏了一片腥風血雨,分分鐘就暗潮洶涌而至。
魏茸再看了眼張鶴所在的位置,如周元所說的那樣,張鶴左右兩側的房子都是最佳的射擊地點。趁著沈睿在和張鶴談判,魏茸縮了下頭,瞬間閃到了許笑歌的家門口。
許笑歌的房子位于八樓,魏茸需要跨過一個懸空的陽臺才能順利進入到張鶴家的房間。
“魏茸姐,你”站在自家陽臺上,許笑歌往外頭一看,有些瑟瑟發抖。
他想到魏茸待會就要在沒任何保護措施的情況下爬到隔壁的陽臺上,就有些心驚膽戰,他不想讓魏茸冒險,可如今能夠拯救小白最好的辦法就是從陽臺過去,尋找瞄準點,射擊。
畢竟周元認為,張鶴既然挾持了小白,很大概率就沒想過要讓他活著離開。
“別擔心,我先過去。”一反常態,魏茸異常嚴肅,她估算了下兩個陽臺的距離和能夠踩踏的障礙物所在地,就拍拍許笑歌的肩膀“我去了。”
而另一頭張鶴還沒發現魏茸的離開,看著沈睿說道“我如果放了他,能放我走”
張鶴也不是小孩子,這個問題他當然知道答案,可他就是想要聽聽他們怎么說。
果不其然,沈睿搖頭道“很遺憾,你做的事情,讓你走不掉。你放開人質,主動自首,或許還有可能輕判。”
“輕判”張鶴眼睛一瞇,笑里藏殺意,手上一收緊,手術刀明晃晃的刀身話在小白脖子上拉了一條長口子,冷風一吹,屋子里開始彌漫讓人緊張的血腥味,“晚一天死的意思嗎”
小白只覺得脖子忽然一劇痛,瞪大眼睛,原本還能故作鎮定的情緒,因為這不知輕重的一刀子,嚇得有些慌張了,他知道張鶴是一個瘋子,他真的會一言不合就給他抹脖子。
沈睿看著小白脖子流出來的血,也有些慌了,就在他在組織接下來要說的話時,周元從門外走了進來,舉著雙手對張鶴表示無攻擊性后,站在沈睿的身后。
周元說“你放了人質,我能答應你,讓你和鄒秋玲還有你兒子見面。”
這話就如炸彈,把張鶴這個如死水一般的深潭給炸出了一圈圈的漣漪,他震驚地把目光移向周元,盯著他打量了一會兒才,似乎認出了他,沉著臉問道“你們別想騙我,你們抓不到她們的。”
“是嗎”在這種情況下,沈睿總覺得周元每回都像個把控地獄的閻王,就算這個地獄的戰場里,鬼怪多么囂張,他總能夠有辦法掌控現場。
他聽到周元說“你是想說,鄒秋玲是開車出省了,還是坐飛機去國外了很遺憾,這些關卡都有我們的人,想要跑,很難。而且”
他頓了頓,用最溫柔的話語劃開出了一片讓張鶴顫抖不已的未來,他說“你兒子在醫院呢。”
“你們別動我孩子”張鶴瞪大雙眼,雖震驚卻也不慌亂,知道小白是自己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手中的手術刀能帶他人進入地獄,也能帶自己逃離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