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把手電光移了下,把對著那雙眼睛的光重新轉向要前進的方向,輕聲說道:“應該是貓。”
“貓?”沈睿有些驚詫,這荒郊野外,哪兒來的貓?他不信,蹲下地,手速極快地從地上撿起來一塊小石頭,在起身的那一瞬間,就把小石頭朝著那雙眼睛的方向扔過去。
只聽見“喵”的一聲,一只貓被嚇得炸起貓,發出了尖銳的驚叫聲。
似是被沈睿這不按常理出牌的小石頭給嚇到,竟慌不擇路,騰空一躍,飛快地從他們跟前逃竄而去,那速度快得像它的表兄弟豹子,眨眼就消失在荒山的另一頭。
“還真的是一只貓?”沈睿也被這反應激烈的貓給驚了一跳,看著它消失不見的方向,皺眉頭說道:“陰陽臉的貓?”
“玳瑁貓。”周元繼續往前走,說道:“這貓長得黑白對半,挺少見。”
沈睿好奇了,原因為貓的出現氣氛緊張到谷底,可如今貓的離開,也把氣氛重新給調高了。他也有了開玩笑的心思,趕緊跟上去,對周元說:“你對貓還有研究啊,品種都知道?”
“閻梟養了幾只,他和我說過。”周元點點頭說道。
沈睿看了他一眼,從重新踏入這后山開始,周元表情就沒松懈過,似乎踏進的這里不是后山,而是刀山火海。本來也只想要緩解下目前的氣氛,沈睿見他這樣子,也沒心思繼續往下逗他了,“嗯”了一聲,繼續跟他一起往前走。
一路上兩人無言,沈睿警惕地打量著四周。這地方半夜過來,正常人怕是會嚇得半死,更何況還是一個剛發現過死人的地方。就在他四處張望時,走在前邊的周元忽然停下腳步。
就在沈睿還以為前邊有什么情況時,就聽到周元對他說:“閆梟很喜歡和身邊的朋友說他家的幾只貓,不單單和我說過。”
“嗯?”
沈睿因這沒頭沒尾的話愣了下,眨了眨眼看著又開始繼續往前走的周元,驀地,反應過來周元為什么會說這話。嘴角忍不住上揚,明知道在這荒山不應該露出不嚴肅的表情,可到底是喜悅從心里狂冒,最后還是憋不住笑了起來。
他追上去,輕笑著說:“你以為我吃醋了?”
周元沒回答。
沈睿打著手電筒往前照,想要看他臉。可手電筒打在他臉側邊,不僅看到了他那紅起來的耳朵,還看到了五六米外,還飄著煙的香火。
他心里咯噔響了起來,忙把周元往自己身上一拉,給帶了回來。強光的手電筒往四周圍照過去,并無一人。
看到那還飄著煙的香,周元的臉色似是白了幾個度,輕聲說道:“看來,真的是這樣。”
“什么?”沈睿反問了句。
見四周圍并沒人,沈睿上前去到了之前榮慧上吊的那棵樹前。只見距離那棵樹一米左右的野草旁,有人特地把那雜草給拔出了一個空地,在那里插上了三只黑色的香。
這香,看燃燒的長度,應該有一個小時了。
那人在他們收隊離開后不僅重新進入到這后山,然后在這里給榮慧上香?
沈睿覺得周元會把他在這個時候叫過來,應該是知道怎么回事。他轉身要去看他,卻發現他沒在自己身后,心里頓時咯噔一響,忙往四周看過去。
卻忽然看到周元走到了榮慧上吊的那棵樹后邊去了,還在繼續往前走。他頓時一股氣冒起來,是嚇出來的氣。忙加快腳步趕上去,要去拉住周元。
“阿元,你干什么。”沈睿沉著聲喊了一聲。
周元被扯著了手,腳步頓了頓,他把燈對著前邊照了照,深吸口氣,說:“找到了。”
“什么?”
沈睿順著他燈光照著的方向看過去,只見距離他們不到兩米的一棵樹上,用黑色的墨水,在樹干上寫上了“色”。在色字上給釘上了一個長鐵釘,打眼一看,似乎就是給這個字“行刑”那般。
沈睿有些驚詫地看著周元,“阿元……”
周元知道他心里頭的疑惑,就和他這十六年來一樣。他說道:“十六年前,周禹在一個雪夜,被一根黑色的簽文給刺進了胸口里。那時,我媽……媽媽報警把給拉走,留我一個人在廟里……”
因為沒人特地去開燈,廟里只墜著零散又昏暗的小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