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過來小鬼頭就不待見沈睿,這回讓揪住命運的衣領子,他急得轉頭就想去咬沈睿,驚得沈睿急忙反手拎住了另一邊衣領,心有余悸地擰著眉頭,“你這小屁孩,咋回事,屬狗的,再亂來,小心我待會向你楊媽媽告狀,抽你屁股。”
“你放開我!”小屁孩齜牙咧嘴地喊道。
沈睿樂了,這孩子不單單屬狗還屬猴,手舞足蹈的樣子像個猴娃子。他還想要逗一逗,但讓周元給攔住了,周元在哄孩子這份子上比他有容貌上的優勢。
“小文,這墻壁上的是你畫的?”周元拍開了沈睿扯著小鬼頭衣領的手,小鬼頭立刻猴蹦一般,往后退了幾步,生氣地瞪著沈睿他們。
周元沒管他生沒生氣,口袋抽出騙小孩的薄荷糖,往小鬼的方向甩了一把,見小鬼一驚之下反射條件伸手抓了一顆,又見余下那幾顆糖散落在他腳邊后,才問道:“請你吃糖。”
小孩掀起眼簾往上揪著周元,抿著嘴巴一言不發,但攥著糖果的手用了力氣,看起來為了幾顆糖果,可以暫時好好說話的模樣。
“夠嗎?我口袋里還有,要嗎?”周元又柔聲問道。
小孩子的某些心思很好猜,他垂頭看了看地下,看他那樣子應該在數地上有多少顆糖,片刻后抬頭朝周元重重點頭,說:“要。”
周元又從口袋里掏出最后那幾顆糖,這次并沒有甩過去,而是往前邁一步,伸手遞給小屁孩,在看到那孩子伸手去接時,輕聲問道:“那墻壁上的東西,真的都是你畫的?”
小文剛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去,有些警惕地看著周元。
“挺好看的,有抽象的藝術感。”周元看著他,眼神堅定,語氣柔和,就像一把鑰匙,霎時就打開了小孩子害怕挨罵的心理。他接著說:“不過你為什么只畫窗戶和眼睛,你是還沒有學會畫花,畫大象,畫糖果嗎?”
小孩子喜贊不喜批評,小文聽了周元的話,也沒那么警惕了,再次伸手把周元手里的糖果給拿了過去,揣進了兜里,說道:“我就喜歡畫它。”
“為什么呢?”周元半蹲著和小文面對面,伸手揉了揉他頭發。
閆梟說過,畫是一個人另一面的心靈窗口。小孩子如果刻板的重復畫著一個畫面,那么那個畫面里的景象一定是讓他印象深刻的畫面。
如果非要從抽象的方面去分析,周元只覺得,是恐懼。他畫出來的眼睛都用紅色的筆,紅色和血的顏色一樣,正常人對于血,是懼怕的。因此他懼怕那雙眼睛。
但如果只是簡單的從畫面來分析,那就是這孩子他位于那扇他只以為安全的“窗戶內”,一只猩紅的眼睛,透過小窗戶往里邊打量他。
“我……我是因為有人……”小文張張嘴正要開口。
忽然一聲沙啞的聲音打斷了他話,從他之前走出來的房間里出來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那聲音猶如破銅鑼被風刮過的轟隆聲,有些刺耳難聽:“小文,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