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回話,左東嶺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他接起電話朝沈睿擺擺手示意一會兒在說,道,“請說。”
沈睿站在門口盯著他看,來的時候并沒有認真觀察他,現在趁著等他的空擋重新打量他。男人看起來和他差不多高,一頭干凈利落的板寸頭,襯著他那雙明亮卻堅毅的眼,渾身上下都散發出陽剛之氣。尤其是走路和站姿,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很多軍人退伍后,都會轉職調進警察局當警察,沈睿猜左東嶺應該也是這樣。
接電話時,左東嶺除了一開始說的那句話,直到最后掛斷電話,都是保持著沉默的狀態。
看來這是一通以通知為目的的電話。
沈睿半瞇著眼盯著他收起電話后就將警廳的門給鎖上,率先走上停放在旁邊的越野車,按了下喇叭,催促沈睿上車,說:“沈隊長,用我的車,你的車走小路容易翻。”
把制動權交給一個看起來并不簡單的人,沈睿猶豫了,但沒拒絕。
只要能找到那輛車的下落,即使現在讓他上刀山,他也千百萬個愿意。
上了副駕駛座上,門剛關上的那一刻,車子就已經竄了出去。沈睿疑惑地問他:“左警官,你之前當過兵,是退伍軍人?”
“是軍人沒錯。”左東嶺直視前方的路,駕輕就熟地拐過一個又一個彎,速度之快證明早把這些路段給印在了心里。來到一條相對來說較好走的大路,他往前開了一會,停車,對沈睿說:“我下車看看。”
停車的地方上下一兩百米左右,左右兩邊都有兩三條往山里去的小路口。左東嶺往五條小路都跑去看了一遍,沈睿尾隨著他,看著他盯著地上的碎石塊,然后就重新坐上了車。
“沈隊長,出發吧。”
左東嶺幾乎是沒有猶豫選了靠右邊的中間一條路。
沈睿問他:“為什么你那么確定是這條路?”
“我的兵種是偵察兵,偵查敵人這方面,我應該比你專業。”左東嶺一臉嚴肅道,“沈隊長,這邊不比你們內陸,這里的地理地貌巖質結構相對來說很硬,尤其是這邊很少會下雨,因此你不要想著能從地下看到車輪的痕跡。而且你能想到的,敵人也能想到。”
沈睿了解,剛五條小路從路況看,差別并不大。但如果非要說他們目前走的這條路有什么不同之處,他覺得大概率是石頭的大小和地上灰土多少緣故。他問左東嶺:“地面的灰土相對多的原因?”
左東嶺對于沈睿的答案也是有些驚喜,轉頭看了他一眼,點頭,道:“這邊是高原高山地帶,石頭相對多。而這邊一年里幾乎十個月都處于冰冷期,夏天的時候又因為紫外線輻射強勁顯得很熱,一年里冬夏溫差大,石頭在熱脹冷縮中相對容易變得脆弱。如果地理位置差不多的情況下,石塊的情況數據應該可以把差異忽略不計,所以哪條路的灰土更多,就能證明這條路剛有車碾過,有部分的小石子被碾成石灰。”
“你坐穩了,接下來的路不好走。”左東嶺握緊方向盤,把油門給踩高,車子在路上極速奔馳。
說是小路,確實是對于路的誤解。自從選了一條路見后,沈睿覺得自己的胃里的膽汁都快要被顛出來了。那條路密密麻麻都是碎石頭,完全看不出經常有人開過的痕跡。
他現在明白了為什么出發的時候左東嶺說他那輛車容易翻了。
在這種都是大大小小石塊滿堆的地方,即使不翻車,車胎的受損率也會極高。
車子在小路跑了二十來分鐘,沈睿的手機響起來了,是魏茸,他剛接起電話,魏茸就迫不及待地問他:“老大,你沒去依噶警局嗎?”
沈睿蹙,斜眼去看左東嶺,沉聲說:“去了。”
“那邊的警員來電話說你一直沒出現,你現在在哪兒?”魏茸有些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