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太帶著李冬安頓好鐘老太太,再回到上房時,李縣令正抱著李夏,坐在炕上發呆。兩個兒子卻不在。
徐太太心里的忐忑可比驚喜濃重多了,掀起簾子,剛要進屋,卻又收住腳,推了把李冬暗示道:“看看你哥……”
李冬一聽就明白了,急忙轉身去尋五哥。
如今在阿爹面前,她五哥那可是說一句算一句。這會兒,得五哥過來鎮場子。
縣衙內宅小有小的好處,徐太太進屋,剛凈了手開始沏茶,李文山牽著弟弟李文嵐,李冬跟在后面,一起進了上房。
徐太太看到三個人……特別是大兒子進來了,頓時心里一松,舒了口氣。
“阿爹沒事吧?”李文山牽著臉上還帶著淚痕的弟弟,坐到李縣令旁邊,“剛才嵐哥兒嚇的大哭,我就把他帶出去了,老祖宗沒事吧?”
“什么老祖宗?”李縣令正一肚皮邪火,“小時候不懂事叫一叫也就算了,一個奴兒,能擔得了老祖宗這三個字?你也是,怎么能容她這樣?這個家,你是怎么打理的?”李縣令有火沒地方發,責備上了徐太太。
“是我的錯。”徐太太立刻認錯。
“不怪阿娘,老太太剛才指到阿娘臉上罵,說阿娘是狐媚子,阿爹,什么是狐媚子?”李夏立刻接話,這是阿娘的錯?笑話兒!不帶這樣遷怒的。
李文山緊跟妹妹,“是阿爹讓阿娘把老太太……把鐘嬤嬤當婆婆侍候的,阿爹說過不只一回,阿爹還說,鐘嬤嬤就跟我們的太婆一樣,這些話都是阿爹交待的,這怎么能怪阿娘?”
“過年要給老太太磕頭的。”李文嵐有些云里霧里,不過這話接的倒是十分恰當。
“阿爹還讓阿娘在鐘嬤嬤面前自稱媳婦兒,你說這是咱們家的家禮。”李冬也鼓起勇氣,怯怯的替阿娘說話,“家里上上下下都稱老太太、老祖宗,也是阿爹發的話。”
李縣令呆看著一致懟他的兒子女兒,張著嘴說不出一個字,這一瞬間,他體會到了什么叫眾判親離。
“看看你們,怎么能這么跟阿爹說話。”徐太太聲調哽咽,挨個看著她的孩子們,恨不能一把都摟在懷里,挨個親一遍。
“是我……錯了。”李縣令口齒粘連,是他的錯,他這個上梁不正。
“瞧老爺說的。”徐太太再也忍不住,眼淚撲簌簌往下掉,“我和老爺夫妻同體,老爺的錯,也是我的錯,老爺放心,我以后……”后面的話,徐太太沒敢說,那位老太太的事,全在老爺身上,她能有什么辦法?
“五哥也有錯。”李夏指著李文山。
“我?”李文山指著自己鼻尖,阿夏這話什么意思?他沒反應過來。
“五哥你自己說的,你要修身,還有齊家,我問你什么是齊家,你說就是咱們家什么都要好,六哥,五哥是這么說的嗎?”李夏順手將六哥拉進戰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