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帥司府,羅帥司看著橫山縣送來的口供和人犯,聽朱參議簡單幾句說了案情,只氣的額頭青筋都暴起來了,猛拍了幾掌桌子,強壓下怒氣,吩咐朱參議會合閃參議審理此案,等朱參議出去,立刻吩咐去請關副使來一趟。
關銓到的很快,羅帥司屏退諸人,坐到關銓旁邊,低低將淫祀案說了,“原本打算明天夜里,會合憲司衙門一網打盡,可如今。”
羅帥司一聲長嘆,將剛剛收到橫山縣送來的那樁案子說了,“這樣的案子,這個時候,他還不忘黨爭陷害,火中取栗,唉!實在是這樣的憲司衙門,我實在不放心,請關副使來,是想請關副使幫個使,今天晚上就動手,捉拿一干人犯。”
關銓極其干脆的點頭道:“帥司職責所在,也是關某職責所在,帥司只管吩咐。”
“那就多謝了!”羅帥司喜形于色,忙讓人叫了姚參議進來,指著姚參議道:“這案子姚參議最清楚不過。今天晚上,你和關副使一起,收網捉拿人犯。”后一句,羅帥司是對著姚參議吩咐的。
姚參議已經知道了橫山縣剛剛遞上來的那樁案子,也正擔心不已,見羅帥司已經如此安排,長長舒了口氣,連聲答應。
夜半,寒風呼嘯,明濤山莊那間那間小院上房,秦王和金拙言對坐下著盤棋。
外面腳步聲傳來,金拙言呼的站起來,幾步沖到門口,掀起簾子。
外面被燈籠照的十分明亮,陸儀一身黑衣,正穿過院子,大步往正屋過來。一陣寒風卷起他身上的黑色斗蓬,獵獵飛揚。
金拙言舉著簾子,一直舉到陸儀欠身進來。
“怎么樣?”放下簾子,金拙言迫不及待的問道。
秦王也已經站了起來,屏著口氣,看著陸儀。
陸儀迎著秦王的目光笑道:“一網打盡。”
秦王和金拙言同時松了口氣。
郭勝在杭州城耽擱了兩天,等著兩個案子都有了結果,才回到橫山縣,吃了午飯,洗漱換了衣服,到縣衙給李文嵐和李夏上課。
安排李文嵐在門口背書,郭勝坐到李夏旁邊,低低稟報這幾天的事,以及這兩樁案子。
“淫祀案是前天夜里動的手,聽舅舅說,是關副使帶人捉拿歸案的,五個主犯,十六個從犯,同時到案,無一漏網。搜出來不少浮財。
我問了陸將軍,說真實案情,帥司府已經密折上報朝廷了,明發的案情,大約要以殘害人命為由,奸合求子的事,只字不提,五個主犯,空戒絞,楊陳氏絞,其余三個,擬了凌遲,十六個從犯斬立決。”
李夏端坐不動,凝神聽著郭勝的話。
郭勝頓了頓,想著那天在溪口鎮遇到的那個老婦人,輕輕嘆了口氣,“十六個從犯,全部斬立決,也是沒辦法的事”
郭勝聲音低落下去,“陸將軍說,查到現在,往三處求過子的婦人,能查實的已經有五百多人,不一定人人受害,可是,一旦走漏風聲,但凡去過的只能一個活口不留,不然,萬一有個萬一,不管多少年后,都是極慘的事。”
李夏極輕的嘆了口氣,郭勝驚訝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微動,她這是憐惜這些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