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李文山一聲長嘆,“阿夏,你不知道,這人心太可怕了。”
李文山看起來受了極大的刺激,“那個案子,陸將軍送了好些案卷,那幾個淫僧就不說了,不是人。可那些婦人,明明自己受了害,還要再去害別人。
橋東鎮上有個婦人,把小姑子,堂弟媳婦都帶過去,她一個人,就帶去了四個人,害了四個人,她堂弟媳婦投井死了,世子說她堂弟媳婦不一定是自己投的井,陸將軍還在查,我就是想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還有溪口鎮一個婦人,去求子,生了兒子,大姑姐來看侄子,說了一句,她這侄兒比她弟弟好看多了,那婦人就把大姑姐哄騙過去,說是之后一兩個月,兩個人隔十天半個月就一起去求一趟子”
李夏兩只手撐在石凳上,漫無目的的看著遠方,聽著李文山的話,波瀾不驚。
這沒什么想不通的,大家都一樣了,也就安全了至于別的,沒有別的,沒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要緊
李文山絮絮叨叨的說著那些讓他深受刺激的人心之暗,說到最后,眼圈都紅了。
李夏側頭看著他,站起來,拽著衣袖給他擦眼淚,低低抱怨了一句,“陸儀給你看這些干什么。”
“不是給我,是拿給王爺看的,我跟著看了幾眼,有些,我是聽王爺說的,王爺很難過,前天一天,凈坐著發呆了,跟他說話他都不理。”
李文山摸出帕子,先給李夏擦了手和衣袖,再往自己臉上抹了幾把。
李夏一怔,給秦王看的
是了,用這些來見識人心之惡,再好不過。就象從前,太后讓自己抄那些密折,見識世情之狠烈,人心之惡之毒,太后最擅長潛移默化的教導人
太后教導秦王捕獵之道,現在又開始讓他認識世情人心,就象從前教導自己那樣
李夏直直的看著眼前的菜地,李文山低頭看了看李夏,又看了看,伸手在李夏眼前揮了揮,“阿夏,阿夏!”
“想出神了。”李夏恍過神。
“想什么呢?”李文山帶著幾絲探究看著妹妹。
李夏看了他一眼,“不告訴你。”
李文山唉了一聲,他越來越覺得,從前是阿夏很厲害,至于他他到底是死是活只怕都說不定,回回他一問自己怎么樣了,阿夏都是回避不答。
“對了,秦先生說,大伯捎了信,說過兩天讓四哥過來一趟,給咱們送點過年的東西,還說,過了年,初二初三,大伯就打發人過來,接阿娘,還有咱們到江寧府住幾天。秦先生立等著回話,我就先答應了。”
李文山想起來還有件正事,趕緊說了。
李夏點頭,這是很正常的兄弟往來,照理說,她阿爹阿娘應該先打發人過去送節禮算了,這些事明年再說,今年這大半年,大事小事就沒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