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噗的笑出了聲,五哥這個沒嘗過男女之歡的人,能生出什么邪念?笑容沒全展開就僵住了,從前,五哥終其一生,也沒嘗過男女之歡
“我們一路上,都是微服,多數時候,就說是做生意的行商,阿夏我跟你說,有的地方的吏治,真是壞透了,特別是那些偏僻小縣,真叫黑的不見天日,有幾回我都氣極了,郭先生讓我淡定,說自有國以來,就有這樣的地方,這樣的事,不過多些少些”
李文山一下下捶著腿,痛心疾首。
李夏目光冷漠,世情就象人心,最好只從外面看,有一份粉飾,大體都很看得過眼,要是從里面看起她當年是從里面看起來的。
李文山滔滔不絕的說著這一路上的見聞和感悟,李夏凝神聽著,心思漸重。
五哥有了這一趟查看民情吏治的經歷,往后要是中舉入了仕途,就不是只會讀書,或是讀了書也走了路,卻只是浮光掠影的走過路過,最多賞賞景嘗嘗美食的人,所能比擬的。
那秦王呢?
這一趟,太后要是不點頭,任誰說什么,都不可能成行,那太后放秦王走這一趟,她想做什么?
她教秦王捕獵的耐心,教他往下觀看人心的地獄,讓他站到錢塘潮演武的船上,現在又讓他走這一趟
李夏不敢再往下想
李文山在家里歇了五六天,就趕緊回了萬松書院,要旬考了,走前古夫子一張臉板的象鐵板,冷著臉撂過話的,請假可以,旬考不能免,考不過要重罰的。
秦先生也趕回了杭州城,郭勝接過幾乎沒多出什么事的縣衙公務,和多背了不少書的李文嵐,以及聽話但功課一般的李夏,回到了往常的按部就班。每天趁著李文嵐哇哇背書的空兒,低低和李夏說著這一路上發生的、他覺得得讓李夏知道的所有事。
李文山去了杭州城沒幾天,就和秦先生一起,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
秦王和金太后,定下來八月底啟程,返回京城。陸儀建議李文山一起進京,李家早就定籍京城,他年紀不小了,文章學問也差不多了,該回去考童生考秀才,開始走科舉之道了。
陸儀還建議他跟先行啟程的金拙言一起走,太后車船龐大,規矩繁多,隨從不便,他跟金拙言一起,先趕回京城最好。
陸儀的建議,也就是秦王的建議,甚至是金太后的建議。
秦先生興奮的兩眼放光,和李縣令仔細說著他的打算:“大老爺還有個恩蔭太學的名額,一直給五哥兒留著呢,這一趟回去正好,一邊繼續跟在王爺身邊習學,一邊到太學掛個名,老爺也知道,太學里都是博學之士大老爺有幾個同年知交,都是極有學問的我現在就去一趟江寧府,跟大老爺稟了這事,請大老爺寫幾封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