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拙言看著她,招手叫了幾個賣蜜餞點心的過來,挑剔的拿了兩三樣,放到李夏面前,“這幾樣看著還行,別多吃。”
李夏嗯了一聲,伸手掂了只鹽漬橄欖,慢慢啃起來。
“說說吧,是胡老大下的黑手?”金拙言看著李夏啃了幾口,嫌棄的撇著嘴,伸手從李夏手里搶過那枚橄欖,伸進碟子里,抬手將碟子遞出去,“你看你啃的,太臟,吃這個。”
金拙言說著,將一碟子西梅放到李夏面前。
郭勝瞪著金拙言,他那句問話,答吧,他好象根本沒聽,不答吧……這位世子爺,對姑娘真是不錯……
“大郎應該先問,那四船貨,是什么貨。”郭勝見金拙言盯著李夏吃了粒西梅,看起來滿意了,抬眼看向他,才答了他剛才的問話,一邊說話,一邊挨個掃過占了旁邊幾張桌子的閑人。
“放心說話。”金拙言順著郭勝的目光看了眼,給自己倒了杯茶,又給李夏添了茶。“說吧,那四船,是什么貨,他們連說都不敢說?”
郭勝盯著金拙言給李夏倒茶的手,干笑幾聲,“上個月,兵部送了二三十條船的貨過來。”郭勝上身前傾,聲音壓的很低。
金拙言臉色微變,片刻,將茶杯重重放到桌子上,迎著李夏看向他的目光,忙笑道:“沒事沒事,我手重,你吃這個。”金拙言又挪了碟子金絲棗遞到李夏面前。
“爺是來整頓軍務的吧?”郭勝又瞄了眼四周。
“嗯,你送了那一堆東西,我只能親自走一趟了。”再轉向郭勝,金拙言這氣色就立刻不善了,“那四條船,原本打算送到哪兒去的?”
“原本是要從華亭港入海的。”郭勝答的很爽快干脆。
“你設的套?”金拙言緊盯著郭勝。
郭勝迎著金拙言的目光,坦誠的看著他,“聽到他們要送貨出海的信兒后,我就設了點兒套,沒想到您能來,原本是打算,讓他們狗咬狗,至少截下這批貨,也能讓柏帥那邊少些損傷。”
“看今天富大年和侯慶那意思,還有那個姓崔的,這貨,是什么貨,他們都明白得很呢,看來,不只一回了。”金拙言錯著牙,一臉狠厲。
“嗯,高郵軍里,富家和侯家各占一半,一向平安無事,至于牛將軍,只敢求個這一任平安無事。”郭勝看著金拙言,“從先皇即位起,到現在,高郵軍從未調動換過防,早就扎根高郵,根深葉茂了。”
“這膽子也就越來越大了!”金拙言臉色陰沉。
李夏兩只胳膊架在桌子上,兩只手捏著杯茶,慢慢喝著,眼睛看著桌子,凝神聽兩人說話。腐壞到此的,可不只高郵軍一處,要不是因為腐壞到如此地步,那時候,她何至于艱難成那樣?嗯,還有他,和她一樣艱難。
伙計響亮的喊著聲“來啦!”兩個伙計都是從肩到胳膊托滿了菜盤,片刻間擺滿了一桌子。
李夏兩只胳膊架在桌子上,拿起筷子,先掃了一遍,正要把那條魚端過來,金拙言伸手拿過李夏面前的小碗,盛了碗湯遞到李夏面前,“先喝碗湯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