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松頓了頓,“董三說就知道那娼戶住宜男橋,小姐叫紅杏,說什么董三的兄弟章仁梳籠了紅杏不給錢,讓董三把章仁交出來,不然就讓紅杏吊死在翰林府門口,董三說他聽說章仁家在南水門內,就在南水門守著,今天中午,看到章仁和三老爺親親熱熱的說話,他以為三老爺和章仁是一伙的,就一起打了。”
嚴夫人聽的大瞪著兩只眼睛,忍不住叫道:“這明明是個仙人跳,這三哥兒你先說,你先說完。”
“郭先生身邊一個叫富貴的長隨說,他侍候郭先生和徐舅爺到南門口一家館子里吃魚,徐舅爺讓他去買幾條活魚,他下了樓,正好看到三叔,說沒看到什么章仁,也不知道哪個是,只有個問路的,問了幾句就走了,后來就被人叫著打的就是老丈人,打上去了,后來,姜家姐弟”
“姜家姐弟是誰?”嚴夫人覺得她這頭至少比平時大上三四倍了。
“就是姓姜的姐姐和弟弟,說是老家是京城的,剛從明州府外家回來,路上三叔幫過她們姐弟,看到三叔被人打,就沖上去幫忙。
富貴說她倆亂打一氣,除了三叔誰都打,就亂了套了,除了姜家姐弟,還有楠姐兒和阿夏,也沖上去了,也是除了三叔誰都打,總之,后頭就全亂了套了,他說他光挨打了,也不清楚了。”
嚴夫人聽的不停的眨眼,她也亂了套了。
“你去問問那倆妮子,到南水門干什么去了?還有,什么時候跑出去的?”嚴夫人指著門外吩咐蔓青。
蔓青出去片刻就回來了,“夫人,九娘子說,早上跟您稟報過,要去太外婆家,路上想起來,三老爺這幾天就到京城了,她太想三老爺,就讓七娘子陪她去了南水門,等三老爺回來。”
嚴夫人抬手揉著額頭,她想起來了,這倆妮子確實跟她說了,要去看霍老太太,可這看霍老太太,怎么看到南水門,還掄掃帚打上架了?
嚴夫人兩只手一起揉臉,這一場事后頭,得生出多少事兒?她得理一理,得好好理一理。
“阿娘別急,這事兒,府衙那頭還在細查,郭先生讓我先回來跟阿娘說一聲,免得阿娘著急,府衙那邊郭先生看著呢,阿娘放心,陸將軍走的時候也交待了府衙,說案子查清楚,一定要去跟他說一聲,他還得稟明王爺。”
李文松見阿娘不停揉臉的抓狂樣子,趕緊安慰,唉,這真是件爛糟事兒啊!
“我不是擔心這個!”嚴夫人越想越抓狂,“阿娘是擔心后頭的事,董家這門親事,不管為什么,他把你三叔打了,他打了你三叔!你說說這叫什么事兒?”
李文松看著他娘,猶豫了下,放低了聲音,“阿娘,富貴說,他當時攔在三叔面前,跟董三說了好幾遍,這是三老爺,是他老丈人,不能打,富貴說,董三明知道三叔是三叔,還是打了三叔。”
嚴夫人擰起了眉,愕然看著李文松,李文松迎著她的目光,一臉苦笑,聲音更低落小心,“當著滿堂的人,郭先生問董三,富貴說的是不是真的,他到底知不知道三叔是三叔,董三擰著頭,沒答話,一個字沒說。”
嚴夫人臉色青了,董家三哥兒這是什么意思?
“董家去人沒有?去的誰?怎么說的?”嚴夫人厲聲問道。
“去了,是董三他大哥,董大,一去就罵董三混帳糊涂,還踹了他好幾腳。郭先生問董三,富貴的話是不是真的時,董大急的恨不能替董三說不是,董三不說話,董大在董三身上狠踹了幾腳,可董三就是死咬著牙,一聲不吭,就是不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