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我就想著,她一天比一天老,她總要死的,等她死了就好了,日子是有盼頭的,我和阿娘才熬了下來,現在,我覺得以后再難,也不會象在太原府那樣艱難了,我這親事是不順,可這不算什么,姐姐說是不是?”
“對對對,真不算什么,你比我強,我當時都病倒了。”阮夫人連連點頭。
李冬臉頰微紅,“一點兒也不比姐姐強,我也病了,胸口痛,月事也遲遲不來,大夫說是郁結。”
“現在還郁結?”阮夫人側頭過去,仔細看著李冬。
“已經散了,不結了。老夫人往后比,我是往前比,想想在太原府時,這些就都不算什么了。”李冬有幾分怯意的迎著阮夫人的打量。
“這就對了,你這是緣分沒到。”阮夫人迎著李冬怯怯卻努力要撐起來的目光,笑著拍了拍她的手,正要說話,一個小丫頭從山路上連跑帶跳過來,阮夫人拉著李冬站起來,示意小丫頭,“肯定是來叫咱們吃飯去的,走吧,太陽都落盡了,這山風也涼起來了。”
小丫頭果然是來叫兩人去吃飯的,老太太和兩位姑娘,已經在齋堂等著了。
吃了飯,幾個人又喝著淡茶說了好一會兒話,阮夫人無論如何要先送霍老太太回去,看著眾人進去,才轉回去和霍老太太隔沒多遠的一間小院。
第二天,幾個人天沒亮就起來了,會合了阮夫人,往婆臺寺后山看了日出,又在晨霧中往后山爬了一回,在婆臺庵一起吃了早飯,等吃好了午飯,才一起往京城回去。
從早上看日出起,到吃好了午飯,上車回去,霍老太太這個老小孩,和李夏和李文楠這一假一真兩個孩子,在后山上追兔子,在溪水里釣魚,三個人一起,無所不玩無所不樂。
李冬則和阮夫人一處說著閑話,兩個人越說越投機,回去的路上,阮夫人干脆請了李冬到她車上,說著話兒,好解路上的悶氣。
李夏和李文楠和霍老太太一輛車,上車沒多大會兒,李文楠就困累交加的睡著了,李夏下巴枕在手背上,趴在車窗臺上,看著前面阮夫人那輛車。
霍老太太從她背后探頭看出去,看了一會兒,笑瞇瞇道:“你說,那位夫人跟你姐姐,是真投了緣了,還是夫唱婦隨?”
“我瞧著吧,”李夏拖著長音,“先是夫唱婦隨,后頭,肯定是真投了緣了。”
“你這妮子,鬼精鬼精的,我瞧著也是,那位陸將軍,對你五哥真是不錯。”
李夏低低的,似是而非的嗯了一聲。
霍老太太低頭看著她,好一會兒才低聲道:“阿夏啊,太外婆告訴你,凡事不要多想,看一是一,看二是二,陸將軍就是對你五哥好,別的,別深想,別多想。”
李夏回頭看了眼太外婆,“我懂太外婆的意思,我沒多想,沒什么好想的,我不覺得那是什么好事兒。”
霍老太太低低嗯了一聲,抬手輕輕撫著李夏的肩膀,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起來,阿夏這孩子,聰明的太過了,現在,她有點兒擔心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