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勝頓了頓,“這事兒剛才王爺也說了,磐石說,照他看,霍連城和邱賀,已經投到了王爺門下,剛才王爺吩咐說磐石不用到京城來稟報那邊的細務,說是讓磐石去收攏沿海亂相,我就建議,沿海還是歸在邱賀手里,讓磐石摻點人進去。”
李夏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沉默片刻,“柏景寧那邊,怎么樣?”
“遵姑娘吩咐,這一趟但行好事不問前程,柏帥這里,一應聯絡,都放到了胡磐石手里,賣到蠻夷的那幾十船刀槍,一多半是柏帥送過去的,我回來的時候,在揚州見到了柏家一名老仆,說是奉了柏帥的吩咐,已經等了兩天了,說柏帥請我替他向王爺致謝。”
“沒謝你?”李夏嘴角露出隱隱約約的笑意。
郭勝看著李夏嘴角的笑意,笑著點頭,“沒有謝我,我也覺得是好事,大約是大恩不言謝?”
“不是,這算不了大恩,他是拿你當知已看了,南邊禍患已清,柏景寧很快就會調回中樞,樞密使的位置,已經空了好幾年了,等他回來,你記著,做好知已的本份,余事,都不如這一件要緊。”
李夏看起來心情很不錯。郭勝也跟著心情往下飛揚,“是,姑娘放心。”
“幾件事,一,警告胡磐石,管好運河就足夠了,不要四下伸手,二,跟陸儀說兩件事,一是邱賀和霍連城,放到秦王府門下,就可惜了,讓他們跟著柏景寧才最好,第二件事,那幫蠻夷,好象捉了不少活的吧?不要都殺了,留一些,交到沿海各地牙行,打服馴服,代牛馬勞作。”
“姑娘這是要?”郭勝眼睛一亮。
“嗯,人都是這樣,無知最易畏懼,哪怕是老虎蛇豹,要是天天看著,打著罵著,再見別的虎豹,也不會再覺得怎么可怕,這是長遠之計。”李夏低低解釋道。
從前,這些蠻夷能嚇的小兒不敢夜啼,一聽說吃人的蠻夷來了,肝膽都裂了,無數潰敗,都是因為聞風而怕。
“姑娘放心。”郭勝眼里一片亮閃,欠身答應,“陸將軍約了我,今天晚上說要痛快喝幾杯。”
“第三件,跟舅舅說,姜家姐弟,既然姓了姜,就姓姜最好,別的,不必了。”李夏接著道。
郭勝一個怔神,隨即答應,“是。”
這件事兒有點兒不大明白,一會兒好好想想。
“還有,姐姐定給了阮夫人的十七叔,阮謹俞,你聽說了沒有?”李夏扶著椅子扶手站起來,悠閑自在的問道。
“嗯?”郭勝一個怔神,“定下了?”
“嗯,挺好的,告訴你一聲。”李夏說著,越過郭勝出了屋,“不用送,好好歇歇吧,陸儀酒量極好,從沒醉過。”
“是。”郭勝一步沒敢往前,看著李夏出了屋,伸手掀起簾子,看著她站在廊下,招手叫了端硯,轉身往后,進了后面富貴的院子。
郭勝看的連眨了幾下眼,剛才在門口,富貴可沒告訴他姑娘在屋里,這富貴,被姑娘收到手心里了?嗯,明天得好好問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