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婉姐說得對,唉,這孩子。”大舅母一巴掌接一巴掌拍著三舅母。
“你這都想哪兒去了?你這孩子,我就知道,不是個省心的。”喬婆子也抹起了眼淚。
“不是,我剛才,不是那個意思。”蘇囡看著謝直婉,“九公子,人挺好的,那個……”
蘇囡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她舍不得說不,可要嫁給九公子,這個,她想一想,都覺得這個夢做的可笑!
“不是,還沒上門提親么,說不定人家就是說說。”蘇囡看著一圈,嘀咕道。
“這話是。”正來回踱步的大舅猛的頓住,“我就說阿囡這孩子不一般,這話是,這婚姻大事,那九公子再怎么著,他家里能聽他的?先等等。”
“要是真上門提親了,怎么辦?事先不議好,到時候,怎么辦?”三舅瞪著他大哥,這事兒是能拖的?
“要是真上門提親,就應了,就是九公子,阿囡也配得上。”蘇秀才突然冒了一句。
喬婆子呃了一聲,拍著大腿,連嘆了七八口氣,才說出話來,“阿囡說的對,還沒上門提親呢,還有一陣子呢,好好想想,來得及,這事兒,唉,這叫什么事兒啊,這真是……這事兒都別往外頭說。”
“這要說到外頭,人家不得說咱們失心瘋了,得成了整個平江府的笑話兒了。”三舅母接話飛快。
“阿囡明兒還去上學不?”大舅母站起來前,想起個重要問題。
“去,上學怎么不去?”大舅橫了大舅母一眼,不上學哪來的這樁天大的親事。
“該干嘛干嘛,就當沒有這事,這叫啥事兒啊!”喬婆子拉了大舅母一把,站起來,拍著手,這件事,至少這會兒,在她這兒,可不是什么好事兒。
夜里,蘇囡躺在床上,聽著幾塊木板隔出來的隔壁喬婆子不停的翻身,時不時的嘆氣,大睜著眼睛,怔怔的卻不知道想什么,這件事,她連該想些什么,都想不出來。
想到后半夜,蘇囡剛剛閉上眼睛,就被喬婆子推醒,“唉,這孩子啊,就是好,再大的心事都沒心事,說睡就能睡著,快起來,要去上學了,唉,這叫什么事兒啊。”
喬婆子推醒了蘇囡,趕緊出門,水快開了,得趕緊鋪個蛋,囡兒正是長身子的時候,上早學前,得吃個水鋪蛋。
蘇囡穿好衣服出來,擦了牙洗了臉,站在院子里吃了那只水鋪蛋,院門口,謝直婉和謝直柔已經拍門了。
喬婆子忙開了門,蘇囡拎著書包,和兩人一起,往族學過去。
“從早上一睜眼,我就覺得今天跟昨天不一樣。”謝直柔深吸了口已經十分冷涼的深秋氣息。
“阿娘說了,這事兒,十有是人家拿咱們玩笑的,說是象九公子那樣的人家,就好這樣玩兒,叫什么篾片,你別輕狂。真要是個笑話,囡姐兒還活不活了?”謝直婉心事忡忡,她覺得她阿娘這話說的對。
“我沒說什么,好吧我知道了,我做了一夜夢,都是不好的夢。”謝直柔的肩膀一路耷拉下來。
“夢都是反的!”謝直婉拍了謝直柔一巴掌,她發現她越來越不會說話了。
蘇囡垂著頭,仿佛沒聽到謝直婉和謝直柔的話,謝直婉再拍了謝直柔一巴掌,沖蘇囡努了努嘴,兩個人都不說話了,一左一右和蘇囡一起,進了族學。
放了早學,上午放學又上學,謝明韻好象都沒到族學來,蘇囡說不上來什么心情,有失落,卻又好象心安了些,可心安的又有些透不過氣。
下午放學,蘇囡垂著頭出了屋,走沒幾天,青葉從屋角出來,和蘇囡陪笑道:“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