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錦繃緊的脊背放松下來,雙眸靜靜閉著,一片黑暗中,她什么都看不到,而所有的聲音都像是被那斗篷給隔絕了似是,她唯一能感知到的只有蔣慕淵的溫度,和他身上的皂角清香。
隨著顧云錦的放松,蔣慕淵也漸漸安下心來。
他也是緊張的。
他知道他這般親昵舉止實在是太過唐突了,況且這又是在外頭,不是四面圍墻的室內,他也就是仗著其他游人離得遠各自看燈,不會有人注意他人舉動罷了。
可他真的沒有耐住,巧笑莞爾的心頭尖,實在是叫人割舍不下。
他順著心思如此做了,但顧云錦霎時間繃緊了身子,握著他的那只手也添了勁道,他又立刻后悔起來。
蔣慕淵是真怕嚇著顧云錦,她對感情懵懂,不知如何應對,好不容易被他從殼里帶出來了那么一點點,若是因著這一回又都嚇回去了
他正猶豫著是否推開,就察覺到顧云錦的手指沒有再僵著,慢慢松開了些,而后,她的身子也放松了。
取而代之的,是順從和乖巧。
嘴唇從她的眼睛上移開了,額頭緊緊貼著她的額頭,蔣慕淵不由輕笑,喚了聲“云錦”。
這是兩人相處時,他頭一回這般喚她,聲音低柔溫和,含了千種萬種情愫。
同樣的兩個字,從蔣慕淵口中出來,聽起來就與其他人叫的截然不同了。
顧云錦低低應了一聲。
額頭相抵傳來的溫度,比手心更甚,又叫斗篷擋了風,身子都熱了些。
顧云錦試著動了動眼瞼,待睜開時,額頭上的重量移開了,她直直的迎上了蔣慕淵的視線。
被遮住的還有皎月,斗篷里黑漆漆的,顧云錦只能勉強分辨出對方神情,她想說話,可聲音從嗓子里出來,也比平日輕了許多“好好說著事兒呢,怎么突然就”
不是埋怨、也不是怪罪,甜甜的聲音里帶了幾分嬌,勾得人越發心癢。
蔣慕淵看著近在咫尺的顧云錦的櫻唇,柔聲道“我就是在做我認為應該做的事”
后半截的音量越發低沉下去,最后都消失在了貼近的雙唇之間。
沒有更近一步,只是摩挲與輕啄,那份柔軟如蜜糖似的,甜得讓人心花怒放。
這一刻,蔣慕淵突然理解了皇太后的嗜糖,這樣的美味,又有誰能拒絕得了
更鼓聲隨著夜風而來。
蔣慕淵這才依依不舍地松開了顧云錦,垂眼看她。
小姑娘的臉頰通紅通紅的,而櫻唇比臉頰更紅,晶瑩著,吸引著人的視線。
蔣慕淵深吸了一口氣,喑啞著道“等我回來,若是婚期還未定,我催皇太后定下。”
顧云錦正順氣,斗篷里的那點兒氣息交纏滾燙,她根本喘不過來,聽了蔣慕淵這么一句,不由撲哧笑出了聲。
她知他喜歡她,卻是才知道他這般喜歡她,叫她破土而出又綻放的心情有了踏實的落腳處,不用擔心被辜負。
這種踏實又安心的感覺,叫顧云錦忍不住要笑,也有了逗趣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