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各桌從對楊家的唾罵,轉變為了對徐氏與顧云錦的夸贊。
有婦人道“可不是繼母繼女多得是,處得好的,如顧姑娘與徐氏太太一般,處得不好的,那就是徐氏太太與徐家那位老太太一般,說到底,看人呢。
徐氏太太肯定是個好的,那不好的,還用說嘛肯定是徐家那位老太太了。
徐侍郎有個對繼女深惡痛絕的娘,我看他在家里也挺沒法子的。”
這句話換來了哄堂大笑。
別看徐硯是侍郎、是大官,戴著烏紗帽、出入有人抬轎,可在老娘跟前,跟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也沒有什么區別嘛。
指不定,被老娘指著鼻子罵的時候,比我們還狼狽呢
這么一想,讓看客們越發來勁兒,只覺得自個兒與徐硯并無高下,明日也能做個官老爺了,頓時指點江山的興致更大了。
“別說繼母女了,親生的都有翻臉的,楊家老太太不是要大義滅親,沒有那樣的女兒、女婿嗎”
“我看等楊家攤上大事兒的時候,他們家嫁出去的一個個女兒,會不會幫娘家一把。”
“我聽說鐘家老太爺今兒都發怒了,說楊家再這般胡亂做事,他就不認那姻親了。”
酒過三巡、月上西天。
夜色越老越濃,各處的喧囂卻沒有停下。
親隨添了酒,孫恪漫不經心抿了抿,嘆道“高,還是阿淵高,又罵了楊家,又夸了自個兒媳婦、岳母,滿京城都要替他給岳母拍馬屁。”
說完,孫恪放下酒盞,思索半響又重新拿起來,搖頭道“學不來。”
鬧得滿城風雨的這一樁事,從曲娘子入京城起,發酵了幾日,終是在這一天迎來了真相。
夜深人靜時,有人安眠,亦有人輾轉反側。
徐硯有些犯困,卻聽見了楊氏低低的嘆息聲,他不由問道“事情已經明了了,那些人都關在順天府大牢里,等著最后判了。沒有人會再誤會我與其他女子有關系,夫人也不用再擔心。”
楊氏悶悶應了一聲。
她昨日就知道,今兒手捏這些證據,就一定能對質出結果來。
曲娘子和婆子再厲害,也不是戲班子里登臺唱戲的角色,被人逼問時,一定會動搖,而兩人本就是臨時搭上的,曲娘子不可能全心全意信賴婆子。
人一旦內心動搖了,盟友被拆散了,那說話做事就站不住腳,會被旁人看出端倪來。
楊氏不擔心徐硯洗不脫污名,她嘆息的是娘家的罵名。
被娘家疏遠、被親娘這么捅刀子,楊氏道理上清楚,不該也不能再與楊家有瓜葛,自此劃清界限,也算是“一別兩寬”。
若是各自安好,當然是叫她高興的,可最終結果,必然是大伙兒捧一個踩一個
她不知道心里是個什么滋味,又該是個什么滋味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